就在段玉突破後的第二日。
北燕。
長白山下,不知何時已經被兵馬包圍。
密密麻麻的大軍放眼望去,數目難以計算,將正陽道所在的主峰圍得鐵桶一般。
中軍之內,旌旗如雲,最大的一麵繡著一個‘雲’字,外圍還有黑狼紋裝飾。
凡是北燕之人,見到這麵旗幟肯定都會心裡一寒。
因為這代表著王室親軍討伐,其中必有王族血脈的大將坐鎮。
北燕由胡人部落轉化而來,保留了不少草原風俗,王室必須掌握一支震懾四方的力量。
否則的話,如何能驅使燕狂屠這等悍將?
而北燕的王牌,名為闕血軍,平時負責拱衛王室,極少外出。它們是北燕王室最忠誠的衛隊,也是最瘋狂的走狗。
每次外出,必有著大事發生!
“大統領,發現幾個要逃走的道人!”
一行精兵抓著幾個道士,來到大統領雲燼麵前。
這幾個道士都是正陽道之人,身上血跡斑斑,沾滿泥土落葉,早已沒有了什麼道家高人的風範。
並且,肩膀上串了琵琶骨,頭頂紮著幾枚鐵釘。
這是草原巫祝秘傳的法門——七殺釘頭箭,每一枚鐵釘都暗中打入了符籙,並且以黑狗血等人間至陰至穢之物凝練,一枚下去,就可以破掉普通道人的天門,封其法術。
傳聞中,若七枚齊出,縱然遊神禦氣的大高手都受不了!
原本道門大昌,正陽道掃蕩草原,早已將煉製這邪物的巫祝一脈斬儘殺絕,隻是想不到,王室暗中卻藏下了法門,並且修煉成功。
“雲大統領,我正陽道受王室冊封,道主即為國師,雙方氣數相連,如何會叛,這其中莫非有誤會?”
一名跪著的中年道士連忙說著。
“誤會?”
雲燼大統領鷹鉤鼻、一雙碧綠色的眸子、相貌粗獷,帶著虎威。
此時獰笑著,拔刀上前。
他這一口镔鐵刀也是兵家殺伐之器,能傷元神。
“我隻知道聽從王上的命令,王上有旨意,命我滅正陽道!”
雲燼露出一口潔白細密的牙齒:“請王旨,將這幾個道人斬了,就用本統領這口七殺寶刀!本統領倒要看看,你們這些道人元神還能折騰否?”
有著聖旨、王命旗牌等等,就等同請了龍氣鎮壓。
以北燕此時的聲勢,等閒元神根本無法反抗。
而他的七殺寶刀更是兵家殺伐至寶,蘊含一股淩厲至極的鐵血煞氣。
外麵有大軍鎮壓,內有聖旨,用的又是此口凶刀,彙聚這種種條件以之斬殺道人,除非是遊神禦氣,還要天罡之上,否則都是立即形神俱滅。
“喏!”
幾個親兵毫不猶豫,將道人按在地上,抓著寶刀一斬。
噗!
一股血泉洶湧,人頭高高飛起,落在地上。
“啊!!!”
看到這一幕,其它幾個道人有的目眥欲裂,有的卻是直接嚇尿了:“我招!我什麼都招!這一切都是道主與長老所為,我們都是聽命行事啊!”
“住口,賊子!”
一個女冠看不下同道如此,憤而咒罵:“你這個道賊!”
“好!本統領就喜歡堅貞不屈的道人!”
雲燼指了指女冠。
那持著寶刀的精兵立即上前,一刀斬落,頭顱滾了幾滾,來到雲燼邊上。
“真是可惜了這一顆美人之頭!”
雲燼一腳踢開,來到那個尿褲子的年輕道人麵前:“將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本統領饒你一命!對了,你叫啥?”
“小的崇山!”
那道士縮了縮脖子。
……
與此同時,長白山山頂。
絲絲縷縷的靈氣,通過天池垂落,沒於洞府中。
不遠處的殿堂之內,大量道人齊聚一堂,以明永老道與幾個長老為中心,臉上滿是慌亂之色:“大軍圍山,甚至請了王命封禁,該如何是好?”
這正陽道位於北燕國度之內,受影響甚大,一旦受到龍氣排斥鎮壓,很多陣法就要徹底報廢。難怪他們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
之前燕狂屠奇襲白毫山,殺儘道脈高層,又屠萬民,以血汙染靈脈的事跡,已經轟傳天下。
作為十大道脈之一,也是老對手,一乾正陽道高層見著白毫山沉淪,不僅有快意,更有兔死狐悲。
隻是想不到,不安這麼快就應驗了,北燕王不知怎的,真的命人殺上門來。
“狡兔死,走狗烹……我們跟他們拚了!”
一名年輕的道人怒吼著。
“拚?你拿什麼拚?縱然你元神出竅,又能殺了幾個?”
在他旁邊,一名紅臉酒糟鼻的老道狠狠瞪了一眼,臉色有些古怪。
正陽道明助北燕,暗從大夏,是道主與一乾長老才知道的隱秘。底下的弟子有些知曉部分,有些毫不知情。
這個年輕道人,明顯就是被唬住的那一類。
明永老道沉吟一下:“種子逃出得如何?”
“有三支都被擒了,好在之前的布置還算成功,已經有四支成功潛伏下來!”
傳功長老回答,又有些心悸:“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