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
殿堂之內,眾人退下,隻有黑勇上前,一絲不苟地行禮。
無鳩四十來歲,自從去除血液毒咒之後,雖然壽命延長,但之前的損耗卻是補不回來了,有些未老先衰的征兆。
經過之前朝議,已經十分疲憊,此時還是強打精神:“黎鳳那邊如何說?”
“荊王不僅占據南楚,其實力更是擴張至浦州,不僅浦西諸侯受其暗製,白芷、曲易、朱鳶三位封君甚至暗自受了其上大夫之爵!聯合其它封君以對抗山城,連曲胥也是明麵上收回,暗中與浦西連成一片!”
“這還是孤的封君麼?”
無鳩氣得眼前一黑,幾乎昏厥過去。
奈何吳越六十二封君的勢力,比南楚還要大。
楚王可以銳意改革,改軍司馬為校尉,壓製封君勢力,他卻連這點都不敢做。
更何況,即使楚王,做此改革,也不是沒有阻力,武寧君就是最好的例子,他登高一呼,諸多封君響應,還不是因為楚王改革侵犯了封君的權利?
“區區幾家聯合,不過土雞瓦狗,黎大將軍足可滅之,隻是後麵的南句州才是大患……”黑勇沉重地說著:“荊王占據一州,招兵兩萬,其下又有諸多士大夫私兵相助,大軍足有三萬!”
而吳越王能控製的大軍不過五萬,吳越四州,有一半都攥在封君們手裡呢。
想到荊王手下的兩支精兵,還有鐵甲神雷等利器,真打起來,反而是吳越王這邊要心虛一點。
“狼子野心之輩,孤恨啊!早知如此,當初即使死了,也不能引狼入室,還有越氏!”
無鳩眼珠通紅。
若當初南楚十萬大軍進攻芝城之時,他命令黎鳳不顧一切地進攻,或許就能扼殺段玉之勢。
但此時,卻是說什麼都晚了。
縱聚四州之鐵,也難以鑄此錯也!
“王上,賀大人請見!!”
殿外,一個內侍扯著嗓子稟告道。
“宣!”
無鳩皺了皺眉,還是說著。
沒有多久,一名武官打扮的中年人大步邁進,跪伏在地:“臣拜見大王!”
“出了何事?”
“南句州急報,荊王起兵三萬,攻打遂州!”
這賀大人一板一眼地回答。
“遂州?”
黑勇聽了,心情卻十分複雜,有些輕鬆,畢竟荊王要取的是楚國之地:‘苓州難打,洨州沒有多少利益,要是我,也必先打遂州!’
到了上層,戰略選擇一目了然,隻有時機與運勢的區彆。
“不好,遂州一下,控製天河之險,沿江而下,陸渾、肥、鼓這幾個小諸侯恐怕立即就會動搖!”
下一刻,無鳩卻是聲音一變。
吳越有四周:吳、越、蠻、浦。浦在西,越居中,南為蠻,北上就是吳州。
吳州再往北,則與陸渾、肥、鼓等幾個諸侯國接壤。
這三大諸侯國不大不小,各占據數郡之力,一向與吳越井水不犯河水,又守著天河之險,因此吳越北方才能安定。
若給荊王的勢力插手其中,立即就對吳越形成兩麵包圍之勢!
這壓力,就十分沉重了。
“若孤是荊王,取遂州後,必沿江而下,收服諸侯國,壓製吳越,這是攘外必先安後之策!”
無鳩轉了幾步,驀然下定決心:“孤意已決,立即聯絡南楚費衡,夾擊南句!”
他語氣斬釘截鐵。
“大王?”
此言一出,就連黑勇都不自覺地抬了抬頭。
吳越跟楚國,那可是世仇國恨加死敵啊!
“南楚雖是大敵,但這次內亂過後不死也殘,哪裡還有餘力開疆擴土?反倒是荊王,才是一條毒蛇!”
無鳩狠狠一咬牙:“之前孤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
看到他的目光,黑勇不由心裡一寒,知道王上這時心意堅決無比,絕對是誰反對就滅誰,不由大聲道:“喏!”
“到時候你也去前線,將黑衣衛都帶上!”
無鳩狠狠一砸拳:“必不能讓荊王再發展下去了!”
“可是王上的安全?”
黑勇遲疑問道。
“孤已經命巫牧道高手前來護衛……更何況,區區一人之生死,與國家社稷存續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
無鳩搖搖頭。
啪啪!
話音剛落,一個鼓掌聲就從殿外傳了進來:“好,不愧是一國君王!”
羽衣星冠的段玉元神邁步而進,與真人無異:“不枉本王親自前來!”
既然已經掌握幾乎頂尖的實力,不拿來鎮壓世間,又有何用?
之前道家不為,隻是因為無能為力。
但段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