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荊王?!”
費衡形容憔悴,咳嗽幾聲,望著段玉的目光卻是鋒利如刀,恨不得食其肉的味道。
他當然有理由恨段玉。
之前十萬大軍,其中不知道有多少費家子弟充斥其中,還有費家的一支精兵!
原本自信滿滿,想著一戰而下芝城,建立功勳。
結果,段玉一顆毒氣彈下來,分分鐘教他重新做人。
那一夜劇變,十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費家精英為之一空,精兵十不存一,就連費衡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得一條小命。
饒是如此,毒氣卻深入五臟六腑,雖然後來找了高明醫生醫治,也未能去根。
而後情況就更不用說。
喪師辱國,差點要自刎謝罪,好在費家畢竟是楚國排名第三的將門,項、白兩家兔死狐悲之下,大力拉了一把,才沒有被問斬。
加上當時武寧君嶽超猛攻楚王都,楚王璋實在抽不出手來,無可奈何之下,隻能命令費衡就地組織防禦。
自那之後,費衡也算兢兢業業,不斷收攏殘兵,選練精卒,城城布防,預備與段玉血戰到底。
這不僅僅是楚國的命令,也有來自大夏龍庭的意思。
天下都知道南方出了荊王這個妖孽,若是不除,對大夏更有大害。
奈何,段玉也不是好打發的。
五毒宗的毒功傳承實在太過犀利,在沒有找到合適防禦的前提下,不論來多少大軍都與送死無異。
至於刺殺他本人,之前已經嘗試過一次,還是失敗。
而自去年開始,荊王悍然出兵,進攻遂州,逼降吳越,每一件都是震驚天下之事。
這也令費衡城城布防、分散兵力,以空間換時間的策略徹底破產。
到了此時,敵人擁兵五萬,來到苓州州城之下,已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隻是想不到,對方沒有攻城,也沒有來一發滅魂,造成滿城滅亡的慘劇,而是元神出竅,大大咧咧地站在了自己頭頂!
“正是本王,費衡,你是一意要為大夏龍庭效死麼?”
段玉冷笑一聲,出口就是石破天驚!
這費衡的身份,他一開始不知道,但在芝城楚國軍營中卻搜到了不少材料。
前後一對比猜測,就十拿九穩。
此時說出來,更是不懼。
他已經是一方王者,與大夏龍庭也早就不死不休,難道還怕說破後對方給個報應?
“什麼大夏龍庭?!”
費衡眼珠一瞪,心虛地望了望四周:“本將生是大楚之人,死是大楚之鬼!”
“是麼?那這些埋伏,又是怎麼回事?”
段玉元神一身道袍,風姿瀟灑,忽然間駢指成劍,向著某處一指。
呲啦!
虛空中的水汽凝結為寒冰,寒冰化為冰劍,其上有龍虎虛影盤踞咆哮,周圍溫度驟降,倏忽一閃。
咻!
飛劍沒入旁邊一處屋舍內,帶起一蓬血花。
“老師!”
沒有多久,幾個紅著眼的儒生就跑了出來:“妖人,你敢殺我們老師?”
儒家知天命境界,隻是養著一口浩然之氣,不出口前,跟尋常人沒有多少區彆,更能被肉體凡胎影響。
當然,大儒有此氣護身,普通妖鬼甚至元神都無法靠近。
一靠近,就好像雪人糖人靠近火爐一般,自取滅亡。
但對段玉而言,也不過是略微有點難受的事。
一道飛劍,就可取了性命。
“此等大儒,可不是哪裡都有的,南楚就一個夫子,這一位是從中原哪裡來的?”
段玉望著這些儒生身上熟悉的慶國味道,不由冷笑:“莫非費衡你不是勾結大夏,而是與北方有所牽連?”
頓了頓,又是啞然失笑:“罷了罷了,反正孤王也不是來跟你糾結這個的……費衡,你降是不降?”
咻咻!
他話音剛落,飛劍縱橫來去,又將方才聒噪的幾個儒生殺儘。
費衡的額頭頓時浮現出一滴冷汗!
他終於知道了這位王者元神入城的目的,竟然是要像對付吳越王一樣對付他!
要是降服,就要乖乖開城。
若是不降,恐怕就要做他劍下的亡魂!
若說段玉殺一個吳越王還有些顧忌天譴的話,宰殺一個費衡,卻是不需多少遲疑。
“這……”
費衡一時間心喪若死,又感覺有些夢幻。
戰爭不應該是這樣的。
雖然他也有勇力神通,但在對方壓倒性的實力麵前,還是宛若螻蟻。
這變化,令他生出幾分世界都不認識的感覺。
段玉卻沒有管這許多。
既然擁有超凡絕世的力量,自然要用它來解決問題,再跟這個費衡玩什麼兵家戰略,那都是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