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夜魚龍舞(六)(1 / 2)

贅婿 憤怒的香蕉 5552 字 7個月前

女子走出院子裡的房門倒水時,前方的燈火映出了上元夜的繁華。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金風樓後方的這個院子不大,但算得上精致,若非是金風樓的幾名頭牌,大抵沒辦法住在這樣的院子裡。今日上元佳節,這樣的院子卻並非是燈火通明,其實是相當罕見的情況。

其實這院子多數的燈火是不久前才熄掉的,已近子時,要過來探病的人其實也不多了。聶雲竹看了看,轉身回到那房間裡,小院的主人元錦兒正躺在床上望著油燈呆,隨後衝她一笑。聶雲竹也笑了笑,放好臉盤,坐回床頭去。

照理說,聶雲竹今晚是不該過來的,雖然每隔幾日會過來教一次琴,但她已經離開金風樓,特彆是夜晚、節日,不該靠近這裡。不過這次也算是例外。今夜與胡桃一同上街賞燈,隨後遇上了與她學琴的一名金風樓女子,她正出來為染了風寒的元錦兒抓藥,聶雲竹聽了,讓胡桃過來探望一趟,得知元錦兒想見她,掐掐時間也不早了,這才自金風樓後門進來。

元錦兒如今是金風樓的招牌,雖然是碰巧染了病,但這樣的日子想要閉門謝客還是很難,之前一直有人過來探望,確認元錦兒真是生病後,交談幾句才出去。如今被譽為江寧第一才子的曹冠也來探了兩次,他此時在外麵與一群才子飲酒賦詩,聶雲竹進來時,還托元錦兒的丫鬟扣兒送進來一,詠病中美人的,元錦兒也隻好笑笑收下,讓扣兒出去答謝。

“說起來,這曹冠,倒也的確算得上文采斐然的……妹妹怎麼樣?”

表示姐妹倆要說說私房話,將胡桃也打了出去之後,元錦兒才將那詩箋拿給聶雲竹看看,聶雲竹看了一遍後放下了。元錦兒也好,聶雲竹也好,見過的才子都多,這類順手寫成的詩作雖然能見才情,想要驚豔,卻是有些難了,關心的還是元錦兒的病,元錦兒笑著搖搖頭。

“其實病倒輕,吃一兩帖藥大概便好了,隻是因著這風寒,恰巧月信也到了,全身酸軟乏力,想要開口唱歌便更難。好在媽媽也應允了今日為我擋住些客人,她那邊怕是得焦頭爛額。”

“媽媽心還是好的。”聶雲竹點點頭,有秩序,有寬裕,人便多少有些良心,若是其它地方,她當年怕是也贖不了這身,隨後笑起來,說些其它事:“妹妹與曹冠如何?”元錦兒最近與曹冠走得比較近,她多少是知道的。

“能如何,才子佳人的名聲罷了,姐姐不也說麼,他畢竟是有才學的。對元錦兒來說,曹冠、李頻,又有何區彆?對曹冠而言,到底是元錦兒還是6采采,大抵也是無妨的。”

元錦兒年紀自比聶雲竹小,平日裡活力十足,開朗中夾雜的俏皮算是旁人喜歡她的最大理由,不過今天倒是顯得慵懶灰心。聶雲竹拿毛巾給她擦擦臉:“彆這樣說,他既然選你而不選6采采,自是對你更有好感的。”

“錦兒說了,想找個有家世的,能把錦兒當豬養的,嘻,曹冠沒錢,所以不是很喜歡。”

“若真把你養成了豬,怕是立刻得被掃地出門了。”聶雲竹拍拍她的臉,“曹冠既有才華,異日高中想是沒問題的,到時候不也的確能把錦兒你當豬養麼?”

“天下才子多呢,便是彆人口中的什麼江寧第一才子,要高中便那麼容易麼?何況家中若沒錢打點,隻中進士的話,想要補個實缺也要等啊等啊等……”元錦兒躺在那兒說著,隨後抿嘴想了想,“雲竹姐,你說,要是錦兒也給自己贖了身,與你一同去賣那鬆花蛋如何?”

聶雲竹笑起來:“病傻了吧?”她偶爾過來一次,與元錦兒也有些交談,因此元錦兒此時也知道她目前弄了個燒餅車,最近又搗鼓了什麼鬆花蛋之類的,隻是還沒見過樣子。

元錦兒想了一會兒,傻笑:“不是啊,隻是胡桃也要成親了,她成親之後,雲竹姐你也會覺得孤單吧,正好錦兒也可以來陪你,雲竹姐你把鬆花蛋說得那樣好,想必是穩賺的生意,錦兒也算有依靠了啊。”

“整天想著給人當豬養,這時候卻說要去做事,想來是病糊塗了。”聶雲竹隻是笑,她自然明白元錦兒此時這話做不得數,隻是突奇想而已,“又哪有穩賺的生意,我也才整天摸索,之前天天虧本呢。而且啊,怕是不好嫁人,要成老姑娘的,錦兒還是找個能把你當豬養又能疼你的大才子吧……”

“能當女掌櫃也蠻威風啊……”元錦兒如此說說,隨後兩人聊起曹冠、李頻等才子,其實才子年年有,每年都很多,兩人也認識不少。元錦兒此時生了病又來了月事,嘴巴稍微惡毒點,聶雲竹聽得也是開心,期間倒也談到了寧毅。

“那水調歌頭真好啊,可惜這樣的人卻是入贅了商人家,而且這詞句還是買來的……”

聶雲竹輕聲道:“你又不認識那寧立恒,怎知那是買的?”

元錦兒抿著嘴笑:“雲竹姐若有興趣,倒可以去前麵聽聽牆角,今日上元,那些才子一準又得說起來,懷疑那詞是買的。”

關於寧毅的話題也就這幾句,聶雲竹沒有說自己看法的想法,元錦兒也隻是隨口點評過去,過得不久說得有些累,聶雲竹拿著杯子過來讓她喝些水:“休息一下,最好是能睡上一覺。”

元錦兒擁著被子隻是不睡,外麵隱約傳來熱鬨的宴會聲音。聶雲竹坐在床邊陪她,隨後將旁邊的古琴抱過來放在腿上,順手彈撥出幾個音符來,過得一陣,開口低唱出聲:“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她這嗓音輕盈柔軟,隻是隨口緩緩的唱出,卻給了整個空間一份空靈的氣韻,似是將外麵那嘈雜聲掩蓋了過去,元錦兒朝這邊望來,聶雲竹看她笑笑:“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雲竹姐這是何種樂曲?”

琴音緩緩的響,聶雲竹笑而不答,不久之後又唱到:“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這送彆是寧毅年前交給她的第二歌曲,聶雲竹最近都在推敲,待到一曲唱完,琴音又響了許久方才停下。

元錦兒疑惑著:“倒像是《阮郎歸》,隻是上闋第一句該是七字才對,下闋有些不同,平韻轉仄了,怎能這樣呢……隻是雲竹姐的唱法真是好聽……”她想了想,瞪大眼睛,“莫非雲竹姐在研究新唱法?隻是……這樣也有些……呃,該是遊戲之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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