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 災變(六)(2 / 2)

贅婿 憤怒的香蕉 5029 字 6個月前

就連寧毅那邊,恐怕都是有些意外的。他原本倒也可以應對幾句,但這時候倒也不說話,隻握了妻子柔軟的右手,靜靜地數手指。

樓家父子說完之後,蘇檀兒偏過頭看了看他們,仍舊是淺淺地笑著,又開了。。這時已將寧郎的稱呼改為夫君。

“夫君與小嬋之間的感情,旁人難知,此事原也怪不得彆人,方才夫君說這事是場誤會,妾身便覺得也是的。樓家的兄長也太過衝動,不置一問便那樣打人,他固是心誠,大家義憤填膺,卻不曾給人一個說話的機會,夫君也動了手,妾身也不知道此事該怪誰才好……”

蘇檀兒頓了頓:“但於妾身來說,方才看見寧郎做的事情,卻隻有感動。小嬋在旁人眼中,隻是個丫鬟,可對妾身來說,卻如同妹妹一般,夫君當時隻有一個人,卻能那樣舍身護著她,即便被那樣多的人圍上也不曾退過。這隻讓妾身覺得,將小嬋嫁與夫君,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了。妾身若是小嬋,除此之外又能嫁給誰呢?”蘇檀兒望了望小嬋,1小嬋原本害羞,見小姐這樣看過來,也連忙紅著臉點頭,蘇檀兒笑起來,隨後仰起頭,紅著眼圈回憶事情。

“去年在江寧,蘇家遭逢大難,家父遇刺,妾身臥g不起,當時家中生意也是一落率丈,岌岌可危。當時便是夫君出手,撐住了那個家,可能沒人相信,幾個月後,他將家中的事情解決,什麼話都沒說,便又回去了書院教書。他隻是在有事時才站在家人前麵,以前是,現在也是。有些人,以為夫君入贅是圖了什麼,焉知夫君才學,高出旁人百倍,他在江寧,寫的《水調歌頭》、《青玉案》,妾身來到杭州,也是時時聽人傳唱……”

交頭接耳的聲音轟的響起來,若先前說這些詞作,恐怕隻會給人加上一個江寧才子恃才傲物的印象,但此時點題雖然遲早會被人議論一意義卻已經完全不同。樓書怕說寧毅是小人,樓近臨說她用心良苦,都是暗示在場眾人寧毅不過是個贅婿,沒人會真為贅婿做這些。但到得此時,蘇檀兒一層層的傾訴編織起來,卻足以將那贅婿的違和感給轟的吹散掉。

“今日之事,妾身也知道,如何處置令得各位大人為難。妾身身為女子,於大事上不知道太多,但妾身所說,絕無虛言。夫君為人責難,妾身理應與夫君共進退,請各位大人明鑒。”她說完這話,屈膝跪了下去,寧毅眉頭一皺,伸手便挽住了她的手,蘇檀兒隻跪到一半被他拉住,偏頭望了他一眼,隨後還是低了頭,盈盈跪倒。裙擺散在地上,像是白sè的蓮huā。寧毅此時已然斂去了笑容,他偏過頭,看了那邊的樓近臨一眼,隨後一liáo長袍下擺,倒也跪在了蘇檀兒身邊。他對於跪拜之事從不喜歡,但這是算是陪著妻子,倒是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從方才的對峙開始,雙方便是來往交鋒,暗招迭出,蘇檀兒一係列連消帶打,到得此時的跪倒也算是謀算的一部分,隻是她本身是這時代出身的女子,對於在一群大人麵前跪一跪,從來覺得理所應當。若是寧毅,縱然明白其中的效果,卻也不會做到這一步而已。

寧毅這邊一跪,前方的桌椅間,一直沉默,隻偶爾睜開眼睛的錢希文輕輕扶了扶手杖,那拐杖“砰”的輕響,落在地麵上,輕聲感歎道:“夫妻情深,莫過於此了。”

樓近臨那邊或許還想說話,卻被這一聲歎息一錘定音。樓書恒坐在那兒,額頭上青筋都賁張了起來,口中喃喃道:“賤人、賤人”

陸推之幾乎沒有遲疑:“兩位請起…

”他原想起身親手去扶的,隻是話音未落,寧毅拉了蘇檀兒起來,蘇檀兒看他一眼,覺得自家夫君有些心急了,自己還想多跪一會兒,多跪一會兒效果才好。但既然寧毅做了決定,她也就隻好接受,輕輕扶了扶雙膝:“謝過府尊大人……………”一邊,穆伯長在桌子上輕輕拍了一下,皺眉道:“原來是這等情況,………,一幫人空有熱血,卻見事不明,枉讀了聖賢之書。”幾為老人之中,穆伯長脾氣大,治學極嚴苛,他這時說話,聽來像是自言自語,但那幫還想抗議的學子當中,卻已經沒人再敢說話。

若是一般的情況,杭州主場,即便這邊學子理虧,都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結果。但一來錢希文的態度實在舉足輕重,二來則主要是蘇檀兒的一番說話威力太大,便是錢希文,在某一方麵來說,此時恐怕都要感歎有個好隊友的幫助實在太大。他原本一直就在考慮到底要huā多大的力氣才能將這事情稍作挽回,誰知到頭來,竟隻huā了簡單的一句話。

方才那個時機,幾乎是被寧毅夫妻完全堆砌好了推到他麵前來一般,這種精彩的位置,他不表態都要覺得忍不住。

這原本就是意外之事,他今天過來,本就是想要看看被秦嗣源要求照顧的這位贅婿,寧毅這對夫妻,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狀況,此時一麵為兩人的感情而感動,一麵眯著眼睛,打量著不遠處的兩人,而在旁邊,陸推之在微微的沉默與示意之後,連忙的開始圓場了。

樓近臨坐在那兒,自寧毅望他的一眼後,一直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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