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這話,對方當即做出受教的表示,寧毅倒也無所謂他是牟悅誠服還是做做樣子。不在其政,話說在口頭上也就已經夠了。略略應付了這隊兵將,寧毅才回身撿起一隻小木桶,打了一桶水,他本來倒是想兩桶水都自己幫著提回去,但娟兒恪守丫鬟本分,另一隻桶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交給寧毅了,隻是抿嘴搖頭。
兩人提著水桶往回走去,寧毅看看娟兒笑了笑:“彆人逃命,不是帶些金銀珠寶就是帶些吃的,你們幾個丫頭倒好,好多東西沒帶,帶兩個桶一個盆,誰出的主意啊……”
“帶了吃的的……”娟兒在後方蚊子一般的回答。
“洗漱有這麼重要嗎?、“給小姐的啊”娟兒理所當然地回一句嘴,當然仍舊很小聲“怎麼能讓小姐在彆人麵前洗漱……”
“秀塊布,弄個簾子,怎麼都行啦,而且我看你家小姐也沒金貴到這種時候還講究那些的程度。”
“跑的時候忘記了,當時旁邊有兩個小桶,又不重,然後我們就把盆也帶上了。”
“
……”
寧毅一時間忍不住笑起來,娟兒跟著走了一陣,小聲問道:“姑爺,我們接下來是去哪裡啊?”
“還不知道,也許是湖州。”
“呀?不是嘉興嗎?”
“聽誰說的。”寧毅微微苦笑“當然現在還說不定,可能是嘉興,但運河沿岸最富庶,方臘既然拿了杭州,下一步也許就是奪嘉興…不過現在往湖州往嘉興都不安全,路上的匪人大概都跟著起義湊熱鬨了,到哪邊都要拐來拐去,我們現在這幫人啊這麼多有錢人……………”“姑爺擔心方臘會派人追上來吧?,…
“應該會派。”寧毅頓了頓“不過杭州富庶天下聞名,這次雖然遭了地震,但大量的錢物糧食都沒被帶走,他們既然占了,殺人清算,搜刮錢財應該要好一陣子。在那邊撈不到油水的可能會眼紅這邊,方臘的人,或者是路上的匪人,這條路不好走,不過現在也隻能走下去了,如果能儘早到湖州,那就萬事大吉。”寧毅說完,衝著娟兒笑了笑,口中雖然是說著這些內容,但語氣之中,卻並不給人絕望之感,過得片刻,山腰帳篷那邊也快到了,寧毅咳了一聲,娟兒道:“姑爺,你是不是染了風寒了啊?”
“嗯?”
“1小姐好像也染風寒了,昨天……啊,姑爺你看,小姐……”娟兒說著,將手往一邊的地方指過去,寧毅朝那邊看去,隻見自己與蘇檀兒住的帳篷旁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妻子正扶著那樹乾,似乎有些不舒服得樣子,嬋兒跟在旁邊拍她的後背。寧毅與娟兒走過去時,蘇檀兒看來已經恢複了過來,朝他微微一笑:“許是這一路上不好生活,吃了生冷食物,壞了腸胃了……富家女子就是這樣,經不起風浪,讓相公擔心了……”
寧毅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爾笑起來:“我去找個大夫來。”
他將小木桶交給嬋兒,轉身下坡,走了幾步,風吹過來,眼前的畫麵陡然間顫了一顫,微微有些暈眩,他站在那兒扶著額頭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伸手觸碰右臂上包紮著的傷口時,那裡反饋回來尖銳的痛楚感。
“相公,怎麼了?”蘇檀兒等人著急地小跑而來,寧毅回過頭揮了揮手:“沒事,我馬上找個大夫過來。,…
他又碰了碰右臂,心中已經微微有了些猜測。不久之後,大夫來了,給蘇檀兒把脈之後,證實蘇檀兒懷孕了。在這逃難途中證實這一消息,委實讓所有人都心情複雜,大家愣了好一會之後才有些猶豫地笑,倒是寧毅欣慰地笑了出來,蘇檀兒握著他的手,隻是抿著嘴笑,流下眼淚怎樣也止不住。
然後醫生也給寧毅重新檢查了傷口,其結果幾乎讓所有人都有了陷入深淵的感覺。隻有寧毅在之前微微有了些許推測,幾日以來,他微微有些感冒的症狀,到昨天今天變得稍微嚴重起來,咳嗽、腦袋有些發熱,微感無力,可能是他練了內功延緩了這些症狀的出現,但今天看來,傷口已經隱隱有些化膿。在此時叫做外邪入體,在後世,這叫做傷口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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