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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霸
手打)末的夜晚已經沒有了涼意,正是最為怡人的溫度,寧毅開了房間的窗戶,讓空氣流通進來,然後盛了一碗湯喂妻子喝。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之前發生的事情過去才隻是片刻,夜sè中,蘇家各個宅院間傳來的悸動都像是因為方才寧毅引起的。蘇檀兒的情緒也明顯的沒有脫離先前的波動,但她沒有因這事而詢問寧毅什麼,隻是低頭喝著湯,或是用那種快要哭出來的眼神望著寧毅。但寧毅此時也無法明白她心中想的到底是些什麼。
“那位聶姑娘,是很久以前就認識了的,那時候她弄了輛車子在城裡賣餅,我和秦老、康駙馬都認識她,後來開店,我們也都出了些主意……”
“嗯。”
夫妻倆的話,此時大抵便隻是說到這裡,這類事情畢竟一向是越解釋越麻煩的。過了一會兒,小嬋將孩子抱過來讓檀兒喂nǎi,便也拿著複雜的眼神望寧毅,孩子喝nǎi喝到一半,或許是感受到房間裡幾個人的心境,反倒哇哇大哭起來。這哭聲成了緩衝,三人輪流抱了孩子哄,過了一陣哭聲才漸漸止住,放在床上,有些皺的小臉在燈光裡顯出幾分紅潤來,安詳的沉默沉浸在靜謐的夜裡。
對於寧毅來說,發生的這件事情固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並不是全無意義。上京也好,留在江寧也罷,始終有一群毫無能力卻足堪敗事的“家裡人”在背後捅刀子,都是他難以忍受的行為。當然,要說他能夠說翻臉就翻臉,會直接跟蘇家人決裂火拚,當然也是很難的。遲早要有這樣的一次jing告,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他才好真的下手,而這次jing告之後,類似的事情終究還是有變少甚至杜絕的可能。\畢竟假如他真的參與到高層次的政治鬥爭裡去,背後有這樣的一群蠢蛋,那就根本是在拿自己的全家xing命開玩笑了。
而在這件事裡,獲益最多的。恐怕還是蘇愈以及整個蘇家。如果將蘇家看成一個企業,到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明顯的轉型期了,當初為了選出接班人,讓三房各自為政,做出業績,但到了眼下這個時候。三房的權力再分散角力,對於蘇檀兒就已經大為不利了。老爺子這段時間,就是要將家中一些不服檀兒的勢力打一打,但打一打畢竟治標不治本。
在這件事情上,蘇愈未必是滿意或者說無條件相信寧毅的,但在當時,他卻看到了最好的機會。那句“有些沒這個天分沒這個心xing管事的人,就不用再強求了吧”一出。就是要將二方三房的權力完全收歸蘇檀兒手上。老人家當時也真是果決,直接作出了決定,幾句話輕描淡寫。但都是籍著寧毅的餘波借題發揮,杯酒釋兵權,在蘇家引起的波動,比寧毅的這番jing告,其實是嚴重了許多倍的。連寧毅都忍不住想要為之喝彩。
這是老人家管理蘇家多年積累出來的政治智慧,每家每戶若沒有一個這樣的人,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更彆提可以做大了。有蘇愈在,有一點倒也是寧毅可以為之欣慰的,就是他真的上京以後。不至於會有人再在他背後捅刀子捅出大簍子來,因為老人家肯定會壓住這種會波及全家的危局。當然,他最後給寧毅的一句話,終究還是向寧毅這邊表現了不滿的情緒的。
請聶姑娘到家裡來,當麵道歉,寧毅自承是聶姑娘的背景之後。很難有拒絕的道理。若是寧毅與雲竹真的毫無關係,這件事情就算大事化小,蘇家一點事情都沒有了,還多交了一個有背景的朋友。假如寧毅與雲竹有染,受了全家的道歉之後,雲竹再想入蘇家門,情況就會複雜上無數倍。蘇家二房三房都沒能做到的事情,老人家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直接在寧毅麵前落子將軍。當然,蘇愈也想不到的一件事是,至少在暫時,寧毅並沒有就讓雲竹進門的事情,做出正式的考慮。
“現在我就算娶雲竹回去能怎麼樣?”第二天清晨跑過小樓,受到元錦兒質問時,寧毅也將這事說了出來,“檀兒未必會欺負她,但在蘇家一定是受氣,進了門之後……又沒辦法到處走動,想要散散心或者對那些人眼不見為淨都不行……”
“可是、可是……”
“在這裡至少有你照顧她。”
“這倒是。”此時雲竹已經回房去拿東西了,錦兒托著下巴,“可是照你這樣說起來,你家的那位老爺子那麼厲害,雲竹姐上門的時候,會不會被欺負啊,要不然就不去了,要道歉讓他們過來……”
“既然……那位老爺爺讓我過去,我明天便過去吧。”錦兒話沒說完,雲竹也從房間裡出來了,在兩人中間的台階上坐下。她一襲長裙,容sè看來有幾分憔悴,但jing神是挺好的。雖然昨天下午受到了那樣一番變故,但在雲竹心中,本就是自認理虧的一方,寧毅能夠那樣子出來替她出頭,她心中也難以形容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受。或是震驚或是溫暖,私下裡的滿足感要從心裡一直溢出來。
她沒有跟錦兒說起,但整個晚上她都恍恍惚惚的想著這件事,想有關寧毅的各種事情,抱著被子睜著眼睛幾乎一晚沒睡,滾來滾去的,錦兒還以為她心中委屈,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於是傷感了半晚。
對於雲竹的從容,寧毅一時間也有些意外,片刻後卻道:“我再想想。”
錦兒將下巴擱在膝蓋上,隨後朝遠處張望了幾眼:“會不會有人在監視我們啊。”他們的關係此時已經暴露,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三人每天早上會碰頭。晨霧蒙蒙,坐在台階上的三人猶如被包裹在一片小小的世界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