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你評評道理嘛!我也知道,我以前有些事情做得不對!門房阿華老家隔壁香秀家的狗也說過啦,京城嘛,就這麼大的一點地方,就這麼些人住在這裡,有時候嘛……難免會有些摩擦,起一點點的小誤會,兒子也已經反省過啦!兒子是男子漢,現在就想出去做點事情,討回一點公道嘛……”
正這樣說著。高俅伸手按在他手上,一把將他推開在地上,目光已經望了過來:“討回公道!?你想跟誰討?難不成你還想去江寧找那位小郡主!?”
“沒、沒有啊!兒子就是想出去做點事情,讓彆人知道我的能力嘛!爹,我覺得陸謙失蹤得很詭異啊,他那麼大一個人,武功又那麼高,怎麼會就那麼失蹤了嘛!而且他是我們太尉府的人,就這麼失蹤了,我們太尉府多沒麵子啊。兒子就是想出去。把爹你的臉麵給拾回來。我覺得……這件事周侗一定知道內情,聽說他最近在北邊冀州一帶出現過,啊……”
“你想去找周侗!”話音未落,高俅已經揮起毛筆砸在他的臉上。墨汁將他的額頭砸出一塊黑色來。毛筆掉在地上。高沐恩連忙撿起來,替高俅放回書桌上。
“爹啊,也不是……非、非得找周侗。爹你說不找就不找……”
高俅靠在椅背上,目光嚴肅地看著這個義子。老實說,雖然並非親子,但膝下無子的他對於這個義子一直是非常寵愛的。此時他在這鬨來鬨去,高俅心中也明白是為什麼,他才不是為了什麼太尉府的臉麵,而是最近這段時間,京城對於自家這個花花太歲來說,已經沒有多少好玩的了。至於陸謙的死,先不說他是不是想追查,就算真想,以他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能力,也乾不成什麼大事。
“你不能去找周侗。”高俅站了起來,心中想了片刻,“既然你想出去走走,也行。查陸謙的事情,就是往山東路那邊去了。這樣吧,我最近正有一封信要送給大名府的梁中書。他是蔡太師的女婿,你知道嗎?”
高俅的手指敲打著桌子:“最近一段時間,北麵在鬨糧荒,米糧的價格,抬得很高,這件事情蔡太師那邊也有參與。我本就要派陳師爺過去一趟,這次由陳師爺陪你過去走走,你先去找這位梁世叔,把信給他,你在那邊住一段時間,做成點事情回來,也算是把你的臉子給撿回來了,你覺得如何?”
高沐恩跪在那兒看著他,然後陡然撲上去,抱住了高俅的雙腿,嚎啕大哭:“世上隻有……爹爹好……”
高俅拍拍他的頭:“但是有兩點,你給我記住……第一,大名府此時尚算富庶太平,但是往西北,現在鬨的是饑荒,往南,素來不太平,你不能出去。我會讓陳師爺和這次過去的下人看住你,在大名府附近,有你梁世叔照應,你做什麼都可以,決不許亂跑!第二,你要查陸謙的事情,可以,但是隻許你派人去查,也可以讓你梁世叔替你查,而不管你查到什麼……”
他低下頭來,在高沐恩耳邊沉聲道:“……不想死的話,不要去找周侗,就算看見他,也要躲開。清不清楚?”
高沐恩聽著這話,拚命點頭,隨後又是一大堆肉麻的承諾保證,高俅聽了一陣,坐下來:“滾吧。”
高沐恩便打著滾從房間裡出去了,他滾到門外,起身拉上房門,才歡天喜地地跑著走掉。房間裡,高俅笑了笑,然後目光緩緩變得嚴肅起來。對於這個兒子要乾嘛,他是清楚的,京城裡這段時間他沒辦法肆無忌憚,但出了京城,特彆山東一帶,向來不是什麼良善之地,一般的人命如螻蟻草芥,他去到那邊,就算玩幾個姑娘、婦人,也鬨不起什麼事情,而且有梁中書的照應,想來一切也會順利。
至於關心陸謙,那就純屬說笑。這個兒子素行不良,但心倒是不大,有幾個良家婦女給他玩玩,相信他也會收收心,就那樣在大名府呆下來。京城裡這段時間,壓了他這麼久,也是難為他了,且由得他去散散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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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這個夜裡,為禍一方的花花太歲即將出京的消息,並不是什麼讓人關心的大事。而對於此時在京的李頻來說,他得知自己即將升官的消息,隻比寧毅晚了半天——就在這天下午,有宮裡的人出來通知他,著他明日上午入宮麵聖。雖然還不清楚具體的官位,但這次對他的升遷力度極大,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他因此推掉了原本預定的應酬,這天晚上,焚香、沐浴、齋戒。坐在微風徐來的院子裡,聽外麵的喧鬨聲遠遠傳來,猶如響起在另一個世界裡的動靜。透過遠處的院牆、月牙兒掛在樹梢上,城市的燈火浸上夜空,將那黑色的天空,溶成了透明的琥珀色……
他知道他將記得這片透明的夜色。隻有在這個夜晚,他的仕途,才是真正的走上大道了。從此以後,出現在他眼前的,將是真正的天風大河。學人讀書,十年寒窗,數十年求索,他將成為……推動這天下的一部分。
他不知道其他的高官名士在這一天到來時是否有他這樣的心情,在竹記後院二樓的陽台上坐了半晚,子時將至時,他還是安靜地回房入睡。
第二天,他第二次的見到了聖上,完成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君臣奏對。(。。)
ps:對著神聖的第五百章許諾,接下來連更……哼,至少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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