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怕,打不打得過,是一回事,能不能帶著他們過橫山,是另一回事,不說出來的華夏軍。我在呂梁,還有個兩萬多人的寨子,再多一萬的人馬,我是拉得出來的。”寧毅的表情也同樣冰冷,“我是做生意的,希望和平,但如果沒有路走,我就隻能殺出一條來。這條路,魚死網破。但冬天一到,我一定會走。我是怎麼練兵的,你看看華夏軍就行,這三五萬人,我保證,刀管夠。折家種家,也一定很願意落井下石。”
房間裡沉默下來,過得片刻。
“局勢就是這麼麻煩。這是一條路,但當然。我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寧毅平靜地開口,然後頓了頓。
“七百二十人,我可以給你,讓你們用來平定國內局勢,我也可以賣給其他人,讓其他人來倒你們的台。當然。若如你所說,你們不受威脅,你們不要這七百多人,其他人拿了這七百多人,也絕對不會與你們為難。那我立刻砍光他們的腦袋。讓你們這團結的西夏過幸福日子去,接下來,我們到冬天大乾一場就行了!隻要死的人夠多,我們的糧食問題,就都能解決。”
林厚軒沉默半晌:“我隻是個傳話的人,無權點頭,你……”
“我傳你母親!!!”
陡然間,一聲暴喝猶如雷霆,帶著威嚴的氣息炸響在房間裡。林厚軒這也算是打太極拳,預先做個伏筆,字斟句酌地開口,然而話才說到這裡,他已經見到對麵的書生目光一厲,冰冷的殺氣撲麵而來。那寧毅在暴喝之中操起一樣東西揮了出來,這一瞬間,林厚軒隻覺得耳邊一寒,沉重的銅香爐從他的左臉邊飛了過去,轟然一聲巨響,砸碎了後方牆角的櫃子。
頃刻間,紙片、灰塵飛舞,木屑飛濺,林厚軒愣愣地縮著頭,他根本沒料到,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會引來這樣的後果。門外已經有人衝進來,但隨即聽到寧毅的話:“出去!”這片刻間,林厚軒感受到的,幾乎是比金殿覲見李乾順更為巨大的威嚴和壓迫感。
“一來一回,要死幾十萬人的事情,你在這裡當成兒戲。囉囉嗦嗦唧唧歪歪,隻是個傳話的人,要在我麵前說幾遍!李乾順派你來若真隻是傳話,派你來還是派條狗來有什麼不同!我寫封信讓它叼著回去!你西夏撮爾小國,比之武朝如何!?我第一次見周喆,把他當狗一樣宰了!董誌塬李乾順跑慢點,他的人頭現在被我當球踢!林大人,你是西夏國使,肩負一國興衰重任,所以李乾順派你過來。你再在我麵前裝死狗,置你我雙方人民生死於不顧,我立刻就叫人剁碎了你。”
這話語中,寧毅的身影在書桌後緩緩坐了下來。林厚軒臉色蒼白如紙,隨後深呼吸了兩次,緩緩拱手:“是、是厚軒草率了,然則……”他定下心神,卻不敢再去看對方的眼神,“然則,我國此次出動大軍,亦是勞民傷財,如今糧食也不寬裕。要贖回這七百二十人,寧先生總不至於讓我們擔下延州乃至西北所有人的吃喝吧?”
“我既然肯叫你們過來,自然有可以談的地方,具體的條件,樁樁件件的,我早已準備好了一份。”寧毅打開桌子,將一疊厚厚的文稿抽了出來,“想要贖人,按照你們部族規矩,東西肯定是要給的,那是第一批,糧食、金銀,該要的我都要。我讓你們過眼前的關,你們也要讓我先過這道坎。然後有你們的好處……”
寧毅話語不停:“雙方一手交人一手交貨,然後我們雙方的糧食問題,我自然要想辦法解決。你們黨項各個部族,為什麼要打仗?無非是要各種好東西,如今西北是沒得打了,你們皇帝根基不穩,贖回這七百多人就能穩下來?不過杯水車薪而已?沒有關係,我有路走,你們跟我們合作做生意,我們打通吐蕃、大理、金國乃至武朝的市場,你們要什麼?書?技術?絲綢瓷器?茶葉?南麵有的,當初是禁運,現在我替你們弄過來。”
“你們西夏有什麼?你們的青鹽物美價廉,當初武朝不跟你們做鹽的生意,現在我替你們賣,每年賣多少,按照什麼價格,都可以談。吃的不夠?總有夠的,跟吐蕃、大理、金國買嘛。老實說,做生意,你們不懂,年年被人欺負。當初遼國怎麼樣?逼得武朝每年上貢歲幣,一轉頭,武朝把所有錢都能賺回來。”
“你們現在打不了了,我們聯手,你們國內跟誰關係好,運回好東西優先他們,他們有什麼東西可以賣的,我們幫忙賣。隻要做起來,你們不就穩定了嗎?我可以跟你保證,跟你們關係好的,家家戶戶綾羅綢緞,珍玩無數。要鬨事的,我讓他們睡覺都沒有棉被……這些大體事項,如何去做,我都寫在裡麵,你可以看看,不必擔心我是空口說白話。”
“……然後,你可以拿回去交給李乾順。”
寧毅將東西扔給他,林厚軒聽到後來,目光漸漸亮起來,他低頭拿著那訂好文稿看。耳聽得寧毅的聲音又響起來:“但是首先,你們也得表現你們的誠意。”
林厚軒抬起頭,目光疑惑,寧毅從書桌後出來了:“交人時,先把慶州還給我。”
林厚軒皺了眉頭要說話,寧毅手一揮,從房間裡出去。
“這個沒得談,慶州現在就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你們拿著乾嘛。回去跟李乾順聊,然後是戰是和,你們選”
房間外,寧毅的腳步聲遠去。
“我都接。”(。)
ps: 嗯嗯,月初,求個保底月票^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