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鷹飛過天際,天空之下,大地遼闊,群山大河,原野海洋,浩渺無際。
人如螻蟻,在這樣的大地上自不同的方向來、去,在白駒過隙的一瞬間追求著各自的意義。就在這亙古漫長時間中的這一刻,這片名為華夏的大地以北,數十萬的軍隊在茫茫山野間對峙,以蕭乾、童貫為名的兩隻螻蟻以各自的意誌與存在,在茫茫長河中留下自己些許的印記。
北麵,為了消弭這場災禍,一股一股的力量在奔走運作,南麵,為了維持這場對峙而形成的整個後勤線,從軍隊連接至小小的雁門關,再一路南下連接至人群聚集的名為汴梁的小小城池,最終擴散到整個武朝的大地上,這期間的每一個人如同細微得幾乎看不見的齒輪,承接著各自的因果,最終彙成能夠看見,卻仍舊微不足道的命運大潮。
武朝東北大地的小小水泊裡,一艘艘的船艦彙集,新的船隻正在建造,從天空望下,如同小小的火柴盒。更為微小的人影聚散,如同螞蟻銜食,隨著迅速的日升月落,**聚了又散,這些小而精致的工藝品逐漸成形。水泊周圍的山嶺、道路間,渺小的生命因各自的意誌聚散、彙集又或是死亡、腐爛,夜色降臨的片刻,水畔山邊,浮起斑斑點點的光影。
在俯瞰的瞬間,我們能夠看見畫麵掠過眼前,人的恩仇、人的生活,或激烈或平淡。光點昏黃的小小客棧中,有人安然沉睡,聽外麵雞犬相聞,有時候在山間,也會泛起血腥。
山麓間的一處客棧裡,刀光交錯,銅錘揮過的一刻,樣貌俊美的年輕人陡然衝上,將對手抱住,在對方晃神的瞬間,一口咬了過去,將那身材壯碩幾乎是他兩倍的男子按在桌子上,嘩的咬斷、撕開了他的脖子。燈火之中,鮮血衝天而起,詭異的一幕將正在交手中的其它敵人嚇壞,聚於一旁,其中還有女子,拿著武器躲藏在後方,哭泣尖叫。
“什麼人、什麼人……我們銅錘門與你們無冤無仇,此次隻是要去梁山,你們乾什麼……”
俊美的年輕男子滿臉鮮血,口中嚼著被撕裂的喉管,然後呸的吐了出去。
“狼盜……去梁山的,都要死。”
人影撲上。
不久之後,客棧裡屍體彙成一片血泊,屍體中有男有女,屍體殘破不全。“入梁山者有同此例”的巨大血字寫在牆上,字字端正凜然,卻是頗有名家風範。
狼盜隱入山林之中,最後的一幕裡,有人過來,到那半身血腥的俊美男子身邊。
“小良傳來信息,京城來人已至袁家集……”
月光撥上天空。十餘裡外的山頭,名為六羊寨的小小寨子裡一片屍山血海,月光下,刀鋒斬落人頭。頭發披散的男子將屍體踢飛眼前。
“老子叫鄭彪,江湖人稱鄭魔王!如今與梁山眾好漢一同聚義!你們敢與梁山作對,老子便讓你們統統死無葬身之地!還不投降——”
刀鋒所指,一名名手下衝殺而上,鮮血肆流。
山風拂過夜空,不久,屍體成堆。月光照耀的大石之上,鄭彪仰頭喝酒,然後用酒水衝洗手中的大刀。
“鄭大哥。”視野那邊,有人走來,“咱們梁山,比之聖公軍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