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這才斟酌著道:“趙長官一向事忙,此時還未歸,此番就隻我們幾個。”
“再說,平日裡他醉心軍務,也不大關心此類事情。”
“是嗎,他平時也是這麼晚歸嗎?”謝檀若有所思地問。
“那就不知了,自從趙長官占了衙門後,下官不與他同住,不太清楚這些。”
“隻是他近日常常晚歸,聽師爺說,有時甚至到亥時才歸。”
“那朔州城,最近可有些生人往來?”謝檀望著王然問道。
“這個,下官,下官不知。”王然眼神有些閃躲。
“王大人可真是說笑了,您這朔州城都快空了,連城內有沒有生人都不知道?看來您這父母官做的也不怎麼樣啊。”季殊合在一旁玩笑似的開口。
王然被臊的滿臉通紅,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擺,謝檀警告性的瞪了季殊合一眼。
“不許胡說。”
“我知王大人是個好官。”她親自給王然倒了一杯酒。“不然當初也不會數次上書請求朝廷禦敵,隻是我如今初來乍到,有些事還不太清楚,還望王大人不吝賜教。”
王然連忙站起身接過酒,又給謝檀回了一杯:“哪敢哪敢,下官人微言輕,若是能有幫助到殿下的,那自是再好不過了。”這話倒說得真切。
季殊合見狀,手伸到下麵,偷偷移過那杯酒,送到自己桌前,一飲而儘。王然看到了,隻裝作不知,繼續同謝檀談話。一頓飯吃得自然是賓主儘歡。
“另外,殿下若是不願住在這裡,下官還給殿下尋了一處住所,距離下官的家不遠,隻是屋子有點小,但勝在乾淨整潔,昨天下官的夫人帶著小女打掃了一天,就等著殿下住進去。”
謝檀看了季殊合一眼,他正在專心致誌地挑魚刺,仿佛沒聽到這句話。
“殿下要肯賞臉的話,隻需告訴師爺一聲,他自會帶您過去。”
“若無其他事,下官就先行告退了。”說罷後退幾步離開。
王然走後,屋子裡隻剩下謝檀和季殊合,剛才吃飯的時候光顧著同他套話,席麵都沒怎麼動。這下他走了,兩人終於可以好好地吃一頓飯。
“你覺得王然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指揮使不是心知肚明嗎,何須再來問我?”
“不管真假,總歸是他把趙明達弄過來的,萬一有什麼事,他也脫不了乾係。”
“如今就看他識不識相,願不願意戴罪立功了。”季殊合筷子還在魚肉上挑弄。
席麵有一道清蒸石首魚,味道最為鮮美但刺也是最多,存放也極為麻煩,王然還真是用心了,這個都能弄來。
“也是,那今晚提審季殊羽,你去嗎?”謝檀轉頭麵向他問道。
季殊合沒答,抬手把滿滿一碟子剃好刺的魚肉推到謝檀麵前:“好啦,殿下現在可以吃啦。”
說完眉眼含笑看著她,黑亮的瞳孔裡隻映著謝檀一人,清亮的讓人心驚。
謝檀移開眼,盯著那盤魚肉沒說話,魚肉白嫩飽滿,上麵還澆了淡黃色的湯汁,點綴著幾粒蔥花,一看就鮮香醇美。
她最愛吃魚,菜端上來時就看了好幾眼,隻是懶得挑刺,平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