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身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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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連下了六七日的暴雨,今兒剛剛放晴,但地上還餘些積水,伴著散落滿地的花葉。

傅家二姑娘的貼身侍女佩雪挎著食盒,小心謹慎地避開院中的坑坑窪窪,往林府夫人傅宛吟的主屋走去。

傅宛吟同林持謙成婚近兩年,剛成親不久林持謙便一舉登科,成了本朝最年輕的探花郎。

再過三月,林持謙又因得聖上青眼外放做官,隻有過節時候才能儘一儘孝道。但他是個大孝子,舍不得家中老母,一番商議之後,宛吟被留在京城內侍候婆母孫氏。

宛吟的母親乃是姑蘇皇商出身,她在操持家業上亦是一把好手。但林持謙乃是寒門出身,貧苦慣了。

林府格局不大,院內也不過是種了幾顆青竹,再配些好養活的芍藥花,又種了些秋菊應景。唯一的妙處是主屋後頭有一汪池水,盛夏時節荷花盛開,滿院清香撲鼻。

恰逢娘家堂妹傅容清寡居在家,又想著堂姐一人獨居無趣,便主動呈上拜帖上門來陪伴宛吟。

***

佩雪踏過泥濘不堪的青石板路,來到宛吟屋前。

她的裙上濺起星星點點的泥點子,她有些煩躁地甩甩裙擺,這可是上好的提花絹料子,她前些日子剛得的,今日一來便弄臟了。

“佩雪妹妹。”是宛吟身旁伺候的映雪,她著一身單絲羅,柔柔立在房門外。

佩雪麵上一抹嫉恨掠過,眨眼之間又含笑迎了上去。

“映雪姐姐。”

***

宛吟這兩年身體愈發差,近幾日更加不適,常常咳嗽。那張原本妍麗的芙蓉麵帶著病容,整個人帶著沉沉的死意。

她著一身素白中衣,鎏金如意發釵鬆鬆綰著青絲,斜靠在黃花梨如意紋六柱式拔步床榻上,瞧見佩雪提著食盒進來,勉力支起身子。

“佩雪。”

自小跟在宛吟身邊的琥珀替她查賬還未歸來,隻有珊瑚和映雪領著幾個小丫頭在一旁伺候著。

佩雪快步走近,待到宛吟的跟前停下,同她行禮。

“我們姑娘特意囑咐,這是她今日做的酥油鮑螺,最是香甜,拿來給大姑娘嘗嘗。”佩雪將

盛著酥油鮑螺的食盒遞給一旁立著的小丫頭,很是恭敬道。

“多謝二妹妹。”宛吟露出一個恬淡的笑。

哪怕她纏綿病榻多日,身上似是被濃鬱的藥味浸透,又因生病許久如今下巴尖尖,臉頰上一絲血色也無,隻餘下蒼白。但她的美麗依舊動人,那雙桃花眼依舊盈著勾魂的濕意。

病美人,病了也是美人罷。

“我這兒也沒什麼新奇東西,前些日子得了塊獨山玉。”宛吟抬手指向桌上,指尖纖細似是一折便要斷下,“珊瑚,幫著端給二姑娘。”

“是,夫人。”珊瑚小時候學過幾天把式,力氣比一般女子都要大些。

宛吟又看向佩雪,囑咐道:“看二妹妹喜歡什麼樣式,按著心意雕個花草樹木做個擺件,都挺不錯。”

佩雪回道:“那便替我們家姑娘多謝大姑娘。”

“自家姐妹。”宛吟美目彎彎,一向的好脾氣。

佩雪同珊瑚一起退下,臨走時輕輕掩上房門。

宛吟有些累,她問侍候的映雪:“映雪,什麼時候了?”

映雪答道:“夫人,已經是日入,您該喝藥了。”

宛吟有些頭疼,可奈何這是祖母親自給她尋來的名醫,說良藥苦口,又搬出她過世的爹娘,

念叨著不忍心看她一直病著。還哭著提起宛吟三歲時一不小心撞到腦袋,是祖母不吃不喝陪著三日,她才好起來。

孝道二字,從來是最重的,宛吟心中千般不願喝藥,也隻得順著老人家。

但也不知祖母是從哪尋來的大夫,開的藥苦澀難咽,還要日日用膳前喝。

映雪見宛吟麵露難色,她勸道:“夫人,畢竟是老夫人的一片心意。”

映雪是祖母給的人,她這般柔聲勸誡,宛吟也隻得接過藥碗一口喝下。

“咳咳咳。”她喝得急了些,映雪連忙小心替她拍著背。

宛吟又咽下一粒八珍梅,喝口百合花茶潤潤嗓子,吩咐道:“我歇會,待到戌時再用膳吧。”

映雪替宛吟掖好被子,輕輕放下床幔,弓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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