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鬆田陣平抬手和照片中的兩位曾經前輩打了聲招呼:“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會看孩子啊,特彆是這種還處在青春期的未成年小鬼……”
但不管他說什麼,照片中的百惠父母都是一如既往的笑容燦爛,仿佛將他也一並包容了進去。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這樣做不僅沒什麼用還顯得有些傻氣,鬆田陣平默了默後就乾脆飄開找藥箱去了。
家庭藥箱被放在了樓下客廳的最顯眼位置,鬆田陣平隻消一眼便輕鬆找到了,不過怎麼帶上去卻是個新問題,他可也還記得剛才物品都穿透過了自己的身體……
嗯、等等,好像有人是例外誒。
鬆田陣平抬眼看向客廳頂上的天花板,嘴角忽地輕輕勾起,而後,他非常作弊地選擇了直接走捷徑的方式。
所有存在的物質對他而言都是空氣,一如方才的各種雜物,也像現在的房梁結構。
離地的魂體向上輕飄,在穿透了好幾堵牆麵之後,重新於百惠琉加的房間裡冒了頭,然後……
“哐當——”
鬆田陣平撈起人,下意識想按照來時路快速返回,結果他穿透了地板,而百惠琉加則是直接屁股著地的重重磕了一下。
鬆田陣平:……
咳,他真的沒想虐待病號來著。
重新冒頭的目光有些遊移地不去看照片,鬆田陣平這回支撐著少年,難得老實地從正門下了樓。
忽略一路行來的各種“意外”,鬆田陣平最後總算是成功讓百惠琉加吃下了退燒藥。
這難度都快趕上拆炸彈了,鬆田陣平剛想掏出手機發一波消息和萩那家夥吐槽下,隨即才後知後覺地回憶起來,手機……可比他脆弱多了。
*
不知道是不是退燒藥起了效果,在不正常的熱度褪去之後,百惠琉加鬆開了皺緊的眉心,略微急促的呼吸也終於平緩了下來。
無波無瀾地一覺睡到了天亮,睜開眼睛後意識回籠,百惠琉加還沒空去整理昨天那有些過於超載的記憶,便首先為快要散架的身體而不可抑製地抽氣出聲。
“嘶——”
特彆是屁股……這是為什麼?
偏偏這時,“罪魁禍首”還像是沒事人般地從牆麵中透出了半個身體:“哇!醒了啊小鬼!”
牆麵上沒有任何預兆地突然冒出了個半截身體,畫麵和諧中帶著詭異,以至於直起身的百惠琉加一個沒防備,本能後退的手掌撐了個空。
“咚——”
黑發少年二次摔下床,再度遭遇“重創”的尾椎骨傳來了一陣陣的疼痛,令百惠琉加的神色有些繃不住地扭曲了一瞬:“鬆田警官——”
“是是是……”鬆田陣平飄到了百惠琉加身前蹲下,伸出手隨意地揉搓著有些炸毛的黑發:“這不是還挺活潑有精神的嘛~”
聽他這麼說,百惠琉加閉嘴頓了頓,視線不經意地掃向了父母的照片,爾後又匆匆地移開了目光。
鬆田陣平將百惠琉加的所有表現都收進眼底,也沒繼續說這個而是換了個新話題:“敬稱就不用了,顯得我多老是的,直接喊鬆田就行,或者你要叫名字我也不介意。”
即使在正式談話前,百惠琉加就已經從夢中了解了鬆田陣平其人一點,而後者也隻是掃了掃房間的課本便知道了少年的名字。
但麵對鬆田陣平遲來的自我介紹,百惠琉加怔了下,還是抬眸迎上了對方的黑瞳:“百惠,我是百惠琉加。”
百惠父母哪怕工作繁忙,也是在儘心儘力地教導著自己的孩子,澆灌著名為愛意的溫暖期盼,而百惠琉加直到幾天之前,也一直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
哄孩子還是其他人比較擅長,這要是再混蛋一點就簡單多了,直接上手揍就能物理掰正,現在這樣還真有些棘手啊……
心中想著些有的沒的,鬆田陣平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些,索性把少年手感不錯的柔順黑發給抓成了雞窩頭。
百惠琉加趕忙伸手解救了下自己的頭發,同時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鬆田陣平卷翹風騷的黑發之上。
空氣忽地凝固了一刹,鬆田陣平有些沒好氣地瞥了少年一眼:“不管你現在在想什麼都給我停住,隻要明白天然卷才是最棒的就行了!”
隨後,鬆田陣平也不給百惠琉加反應,一把將對方從地上拉起後就將另一隻手穿透了旁邊的牆麵:“以及現在,我覺得我們還有一些更為要緊的事情需要解決,你說對吧,琉加。”
少年為忽然拉近的親密稱呼愣了下,接著才注意到對方話語中的內容。
紅瞳下落停在了手腕處的半透明虛影上,皮膚所傳遞到大腦內的感知除了有些涼之外,多餘的就是和他人觸碰的真實感,可抬頭再看另一隻洞穿牆麵的手臂,又在述說著對方“非人”的事實。
空閒的手掌無意識地貼上牆麵,百惠琉加的眼中充斥滿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