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散的霧氣開始在房間內擴散時,鬆田陣平和織田作之助便知道,這即將要出現的家夥就是他們的新“同類”了。
隻不過這帶著點粘稠的黑色,樣子看起來可並不太讓人感到愉快,因此不管鬆田陣平還是織田作之助,都是下意識地有些戒備著。
可是他們等了又等,等到淡色的黑霧填滿房間,等到什麼都看不見的醫生和護士中途又回來巡了兩三輪,等到窗外的天空都染滿了夕陽的霞輝,他們還是沒能在病房裡等到一個可疑的“人影”。
鬆田陣平:……
就、感覺莫名和空氣“鬥智鬥勇”的自己有點點傻。
但還好,這麼長久僵持的畫麵也僅兩人可見,稍微摸透點織田作之助性格的鬆田陣平也知道對方並不是多嘴的人,是以他便若無其事地收了提防,隨後飄向黑霧打算仔細觀察觀察。
嗯,就是不知道這構造的來源是什麼……科學一看就不符合,直接往玄學的地方猜猜看好了。
這邊的鬆田陣平有點犯老-毛病地“手癢”了起來,但是那頭的織田作之助卻仍然抱著警惕與淩厲。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現在的平靜中正透著捉摸不清的詭異。
而很快,織田作之助的感覺就應驗了。
像是長久的積蓄終於找尋到了一個最為脆弱的單薄點,接著被細小的針尖輕輕一紮,脹滿了壓力的氣球就這麼“砰”的一聲徹底爆開了。
於是在病房內飄飄蕩蕩了許久的黑霧,就仿佛是在此刻找到了主心骨般正迅疾收縮,然後一窩蜂地朝著病床上的少年洶湧奔去。
鬆田陣平和織田作之助當機立斷地朝著百惠琉加的方向掠去,但他們都被黑霧倏然凝聚而成的半透明“結界”給攔在了外麵。
——該死!
哪怕從再睜眼的那刻就知道,如他和織田作之助一樣受百惠琉加牽連的“亡者”都會對少年寬容幾分,他也不應該如此掉以輕心。
鬆田陣平的臉色十分難看,織田作之助也同樣不逞多讓,甚至因為明明早就被敏銳的第六感提示了,結果卻依然失手而壓低了周身氣壓……
籠罩著百惠琉加的黑霧結界隻有那麼薄薄的一層,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上去也都是一碰就碎的脆弱程度。
可就是這麼不堪一擊的薄殼結界,卻紋絲不動地攔下了病房內另外兩人從未停歇的接連衝擊。
這樣不行……鬆田陣平率先停下了這種無濟於事的無效舉動,掃視的視線巡邏過房間各處,最後停在了不為外物所動的鐘表之上——
要是沒記錯的話,習慣性“踩點”的醫生該再一次過來看看百惠琉加的情況了……
鬆田陣平像是忽然想到了主意似的,張口飛快地朝著織田作之助說了幾句什麼後,對方便也停下了攻擊黑霧結界的舉動。
……
“哢嚓”一聲,病房門開了,隨後進到房間內的人如鬆田陣平所料,正是負責百惠琉加的青年醫生。
當然,這回醫生還帶了其他任務過來。
——臨走前要過聯係的警官先生終於打來了電話,除了意料中詢問少年的情況之外,還言明了次日會過來詢問百惠琉加一些事,希望他能支會少年提前做個準備。
所以醫生這次過來,其實是打算嘗試喚醒沉睡少年看看的。
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推開門扉甫一進門後,醫生就有點被冷到地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他趕忙抬眸四望,可是燈光明亮的病房內一如先前,也沒忽地就多了什麼寒冷製造源,門正對麵的窗戶倒是打開了半扇。
於是在腳步向著病床行進前,拐道的醫生先把窗戶給關得隻剩下一條用以透氣的細縫。
少頃轉身的他也不再耽擱,徑直就向著百惠琉加走去,隨後移步跨越,便毫無阻礙地一腳踏進了墨黑的結界中。
而自醫生所觸及的身周開始,淺淡結界竟然漾開了輕緩的水波紋路,如同圓滿突兀出現了裂縫。
看準時機,閃身行動的織田作之助毫不猶豫,目標赫然直指年輕醫生與結界重疊的那片空間。
異能力,天-衣無縫。
思念轉瞬,爆發開啟的異能力閃出道道淺淡的藍色光帶,爾後果斷地撞上結界,擦出了無比刺耳的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