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惠琉加放下手,紅瞳裡除了倒映著麵前兩個原模原樣的團子球外，剩下的空間全都被疑惑給填滿了。
解咒失敗了——這是不管在場的誰都能清楚看出的事實。
百惠琉加看著鬆田球和織田球，不安的恐懼瞬間漫上心頭——他們不會就因為自己不過腦的任性而再也變不回去了吧……
黑發少年的惶恐全都寫在了臉上。
原本還在想著些什麼的夏油傑見狀,索性先按下了腦中紛紛雜雜的思緒。
靈活掌控身體,此前呆在桌上的夏油球一個起躍，無比輕巧且精準地落到了百惠琉加的肩膀上。
隨後,夏油團子伸-出三-角小手，徑直戳了戳少年仍有點嬰兒肥殘留的側臉頰。
百惠琉加從不安中回神,偏頭看向夏油球的紅瞳裡滿是無措的求救。
但遺憾的是，同樣感到棘手的後者給不了少年想要的幫助。
畢竟咒靈操術除了副作用非常折磨人外，其他方麵簡直堪稱完美又強大。
否則夏油傑也不會在毫無家族背景的情況下，讓咒術界的高層們捏著鼻子,認可他為僅四位特級咒術師的其中之一。
隻不過縱使論武鬥的實力夏油傑根本不缺,可說起理論底蘊來，他就遠遠不如自己的另外兩位同期了。
即便當年的丸子頭少年,是如海綿般吸取著高專教授的所有知識,但高專到底還是重祓除“實踐”大於一切。
結果就是學生們的術式哪怕分類非近戰,也基本都能飽以老拳痛毆咒靈——
好比遠的有某位人形自走-光炮台的五條,和之前可以一人一軍隊的失-身傑，近的看一年級裡帥氣紮人的鋼鐵薔薇,以及用武力“征服”強者的炸毛刺蝟頭……
況且不同於單純不太重視這方麵的高專校，因循守舊的大部分咒術家族屬於敝帚自珍,沉醉在固化階級的咒術高層，更是腐朽得不能接受一丁點反對的聲音……
於是在這樣的大環境裡,非傳承的咒術師們所了解到的東西，真的很有限。
並且說難聽點，部分咒術師若是實力無法強到為自己做主,那就隻能選擇依附\站隊大家族，或者成為總監會高層的打手。
從以前至如今，也就在五條悟將“仇恨”全都拉到自己身上後，咒術屆的惡循環格局才有了微妙的改變。
然而……
撇開外麵那些開始有知性、會學習的詛咒們，咒術屆看似平靜的水波之下，有人醞釀陰雲的同時猶不忘到處煽風點火、推波助瀾——
……雖然這一切，暫時都還波及不到百惠家的一人三球。
不過棘手不代表真的徹底沒轍，隻是夏油傑需要首先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百惠琉加的力量構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夏油傑這麼想也這麼問了，可惜少年自己模糊給出的答案，甚至還不如某位卷發警官來得清晰且豐富。
那就隻剩下另一個更直接的方法了。
夏油傑看著百惠琉加說道：“既然你的‘咒靈操術’來源於我，那就由我來幫你填補上缺漏變完整吧。”
對方的意思很明確了，就是讓少年再試一次他們之前被打斷的“附身”。
一瞬間，希望的火光重新在百惠琉加的瞳孔中點燃了。
少年並沒有任何異議，並且迫不及待地就要馬上行動起來。
隻是等著被“解禁”的鬆田陣平和織田作之助對視一眼，卻一蹦一跳地攔住了百惠琉加的行動——
“這樣的經曆挺少見，我還暫時不想那麼快變回去啊……”鬆田球推推墨鏡勾唇發出頗感趣味的聲音。
而織田球頓了下，才組織出了少有的、不算借口的借口：“琉加，我想在空閒裡也有能翻閱書籍的機會。”
聞言的百惠琉加當即一怔——是了，自己明明知曉織田作曾經的理想為何物，可卻直到至今都忽略了這點。
且就算現在回想起來，他一本一本輪換著給織田作“發書”也不現實，確實還不如對方親自上手更加方便又高效……
雖然感覺仿佛有什麼被自己忽視了，但兩個團子給出的理由都無可指摘，是以夏油傑的“附身計劃”第二次宣告失敗。
隻是既然兩球也都選擇了不當人，那麼就有另一件急需解決的事情擺在了眼前。
百惠琉加看著仨灰撲撲中格外突出的卷毛團子，試著提出了他的建設性意見：“鬆田……你能接受泡泡浴嗎？”
——豐富泡沫直接把球埋起來的那種。
有“眼睛”有“嘴-巴”，受限感官因此回來部分的鬆田陣平：……
看著卷發團子陷入沉默，百惠琉加趕忙換了新方案：“要不我還是去臥室裡重新拿……”
“不用了。”鬆田球出聲打斷了將欲起身的少年。
如果開啟替換來用做接續的日常消耗，那麼就算是交替著循環使用團子球身，也估計要占據掉百惠琉加的大部分時間。
——換下舊的套上新的再洗舊的，怎麼都沒有一步到位來得省時省力……
鬆田球將摘下的墨鏡托付給織田球，然後以一副風輕雲淡的瀟灑樣子，果斷“早死早超生”地跳上了百惠琉加的手心……在另外兩球都忍不住有些欽佩的目光裡。
——或許是因為現在的殼子是團球，他們下意識地拒絕去想象渾身泡水後的濕噠噠，更彆說還要被迫練習起不需要的“閉氣”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