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青道:“不知是友是敵,輕功好生了得,在沙漠好似一溜煙的就過去了。我隱隱聽得其中一人提及‘飛燕鏢’這三個字。” 陸庭誌道:“說不定是閻無病的朋友,可惜你沒有攔住他。”
這件事情,陸庭誌早聽女兒說過,隻因他另有心事,要與女兒商量,當時沒有詳加盤間。陸青青道:“那兩個人跑得飛快,我怎麼追得上他們?不過,他們的相貌我雖然看不清楚,卻也可以隱約分彆出來,乃是一男一女。”
陸青青的輕功學得最好,雖然不及父親,在江湖上亦已是少有的了。陸庭誌聽了女兒這麼說法,心裡想道:“這丫頭素來很少佩服人的。如此說來,那兩個人倒真的是武功高手了。”心中頗有點驚疑。
李清籲了口氣,說道:“我還以為是那個喇嘛邀了幫手,再來尋仇事呢。若是不相乾的人,那就由他去吧。” 陸青青道:“我當時就因為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所以隻好暫時躲起來,注視他們的行蹤。後來看見他們並不是朝著咱們宿營的方向奔跑,這才放心。不久,爹爹也就來了。”
李清想道:“她是怕我睡著了,那兩個人來偷襲。”心裡十分感激,三人又說了幾句話,隨後李清心情一鬆,很快就真的熟睡如泥。
這一覺睡得又香又甜,夢中仿佛跟了陸家父女,到了山溫水軟的江南,在那仙境一般的地方嬉戲。忽然陸青青變了臉不理他,風也似地跑入樹林。 李清叫道:“陸姑娘,陸姑娘,等等我呀!”
忽然陸庭誌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你追我的女兒做什麼?”李清
胸口一痛,倏然就醒了。睜眼一看,不由得吃一驚,陸庭誌父女都不見了。不但不見了人,連帳幕也沒有了。他是睡在一塊空曠的草地上,身上蓋了一張牛毛毯子。
夢境依稀可記,“難道我還是在夢裡不成?”李清心想。但他試著咬一咬指頭,很痛,這當然不是夢了。李清定了定神,察視四周,陸庭誌父女的東西連那三支飛燕鏢在內都已帶走,隻留下了金色珠子、《太乙劍法》和一個裝滿水的皮袋。
李清內心莫解:“他們為什麼不等待我醒來就走了呢?”他知道陸庭誌父女是要回轉中原,遲早要分手的。但是這樣的不辭而彆,卻未免太過於不近人情!
再往遠處一望,李清發現他的那匹“一丈青”係在樹上,他的坐騎也發現了主人,聲聲嘶鳴。李清笑道:“你喝夠了水,吃飽了,精神恢複了啦!”走去解開座騎,忽又發現地上寫的兩行字,李清一看,可驚得呆了。
當中一行,寫的八個大字,“江湖路遠,望君珍重。”鐵劃釵鉤,剛勁有力,想必是陸庭誌用劍尖在沙地上劃出來的。 旁邊另有一行小字:“與君相見恨晚,此生已許他人,望與君相忘於江湖。”書法秀麗,筆致柔媚,一看便知是女子所書。不用說當然是陸青青寫的。
李清呆若木雞,如遭雷擊,對著著這兩行字看了又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一片迷糊,黑蒙蒙的,那二十八個大字小字好似連成了一大片烏雲,壓在他的心上,令他如墜雲霧之中!
過半晌李清才清醒過來,這才明白,原來陸青青已經是彆人的未婚妻了,自己之前還癡心妄想,想娶陸青青為妻!原來一切都是有緣無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連串的事情都是李清難以自解的。
不過也有令得李清足以安慰自己的地方,那就是陸青青還是把他當作好朋友,現在她又把一皮袋的水留給他,水,在彆的地方是毫不值錢的東西,在沙漠上可是最寶貴的禮物,是生命之水啊!
他再讀一遍陸青青留給他的那一行字,心中暗自向她發誓:“陸姑娘,你放心,我豈能辜負了你送我這份禮物的盛情?我雖然和你有緣無分,但是如若你有所差遣,我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喝了一大口水,甘泉入口,甜在心頭,心中的煩惱也好像給甘泉洗滌了。李清休息了一晚,精力已經恢複,跨上坐騎,再向東行。不到半天,就走出了這個大戈壁。
原來陸庭誌父女宿營之處,是選擇附近有水草的地方的,這地方已經是接近戈壁的邊緣了。 出了沙漠又是一番景象,遠遠望去,金黃色的一片麥田,一望無際的連到天邊。李清一拍一丈青的馬屁股,一丈青喁喁一聲,四蹄向著東方飛奔而去,一騎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