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清苦笑一聲,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又覺極為暈眩。地上的潔白月光,仿佛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不好,要暈……”李清揉著頭,勉強走到了床前,一頭栽了下去,沉沉睡去。
夜漸深,月光漸漸移開,恰好移到了水缸位置。水缸裡,那淡金珠子靜靜躺在缸底,隻是小了一圈,而這一缸清水,則泛出了淡淡的金澤。
李清睡得極沉,忽然覺得全身奇癢,仿佛從骨骼中鑽出了無數螞蟻一般,他探手去撓。然而觸及了丹田處,就覺疼痛無比,可是奇癢難耐,又隻得不斷去撓。奇癢,疼痛。不知過了多久,他渾身都是汗水,夜風一吹,遍體生寒。
李清縮緊了身子,不斷顫抖。奇癢好像消失了……疼痛好像也不見了……儘管身上被汗水濕透,在夜間無比寒冷,但不知為何,他也漸漸停止了顫抖。呼吸逐漸平緩。
李清漸漸熟睡,無比安靜。月光照在清秀的白皙麵容上,泛著淡淡光澤。睡夢中,他好似露出了一絲笑意。劍道悟真篇那三張天蠶寶紙依然還藏在胸口,淡金珠子依然沉在水中。
翌日下午酉時,月明星稀。李清坐在床上,怔怔良久。片刻過後,李清清醒過來。這才驚然的發現,很不對勁。
夜晚,山嶺寂靜。晚風吹過,野草叢掀起一陣清脆的沙沙聲。這山風聲本是尋常。李清卻驚訝的發現,自己仔細傾聽,隱隱還聽到了這陣風草聲的掩蓋下,西側十丈處有一隻蚱蜢在草葉上的彈跳而起,扇動翅膀所發出飛撲聲,乘風滑翔出數尺之外。
東側七丈外的石頭旁,還有兩隻小蟋蟀在撕鬥,一個做出飛躍撲擊之勢,一個則扭頭撕咬反擊,鬥的旗鼓相當,正是酣烈。李清心神震撼,難以言述。
自己居然能聽到十丈外這樣細微弱小的聲音,甚至聽出它們的撕咬動作....這比他以前的聽覺,至少靈敏了十倍。李清來不及細想,緊接著鼻子又嗅到了一縷芳草的異香。
他聳了聳鼻尖,仔細一聞,卻是從很遠處的草地吹來的風中,夾雜著微不可聞的濕氣,和幾朵野花的花香。他甚至還能區分出這濕氣異香裡,是哪幾種不同的野草花的氣味。
一種是野菊花,有些辛澀之氣。另一種是地黃花,帶著幾分甘寒之氣。鼻子對這
些花香有如此清晰的辨識力,這簡直是匪夷所思。“這是怎麼回事?”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天地間徹底暗了下來。
李清此時更驚訝的發現,自己的一雙眼眸變得明亮清澈,能夜視房間內的所有東西,書架上的各種書籍上的字跡,房梁上的一縷縷蜘蛛絲,都無一遺漏。
要知道,姑蘇城裡絕大部分的平民都是夜盲人,沒有火把和油燈的話,到了漆黑的暗夜裡都兩眼一摸黑,完全看不清任何東西。李清雖然不是夜盲人,但以前在深夜,也要借助微弱的星光和燈盞,才能勉強看清周圍的情況。
像現在這樣,無需燈火,在深夜,視野依然如白晝,看的如此鮮明、真切,太不可思議。他信手撚起桌子上的一小截普通草藥的根,在口中嚼了嚼。
這味道微甜淡,吞入腹內,很快有一絲微弱的益氣解熱之感,應該是**個月份藥齡左右的甘草。李清驚訝的發現,一切仿佛都變得清晰、鮮明,生動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