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清麗脫俗的女子靜靜躺在床上,顯得十分溫婉柔弱,楚楚可憐,眉頭微蹙,更惹人憐惜心疼。然而在運起了真氣的李清眼中,那白皙麵容之上,縈繞著大片灰黑霧氣,以眉心之處為目標,不斷侵襲,不斷彙聚。
這些灰黑霧氣幾乎把崔洛霜籠罩在內,朝著她眉心之處彙聚而去。“果然是邪異。”說來也怪,這些灰黑霧氣,若沒有運起真氣,竟然無法看見,也難怪其餘人都不知,甚至無法感覺得到。
想來也是李清自身懷有先天元氣,才對這霧氣如此敏感,但即便如此,若不運轉真氣,他也是看不見的。李清雖然不知這些灰黑霧氣是些什麼東西,但也清楚,這定然是邪惡之物。
眉心那裡有天生的一點先天元氣,也就是三魂七魄的源頭,道書上又稱是先天真一之神的位居之地。”“看這些灰黑霧氣都在朝著眉心彙去,一旦都被灰黑霧氣侵襲,八成是凶多吉少。”
“但是……道祖在上,這該怎麼治?”李清一手按住小鼎,脫不開手,另一隻手拿住了崔小姐的手腕,同樣無法放開。兩隻手都受禁,動彈不得。饒是李清自認心境平和,也不禁暗惱道:“難道是因為我平常都不拜道祖的緣故?”這般想著,他不禁暗自運氣,把真氣運行到手上。
李清意在把真氣渡入崔洛霜體內,嘗試一下能否驅逐這位崔小姐身上的灰黑之氣,但真氣運行到手上,卻仿佛碰上了一層桎梏。真氣外放,須得九寸之高。而李清才僅七寸真氣,根本無法真氣外放,更莫說是把真氣渡入對方體內。
他暗歎一聲,便想把真氣收回來。然而,驟變驚起。那灰黑霧氣,竟然纏上了李清的手掌,隻在片刻間便縈繞手掌,不過眨眼功夫,這些霧氣便即漲大。
“什麼?”瞬息之間,李清便知其中變化,“這些灰黑霧氣分明是要侵襲祖竅,奪取崔小姐的一點先天元氣。然而我體內的真氣,正是最為純淨的先天元氣,這一來竟是引狼入室。”這些霧氣一觸及李清的真氣,便即飛快漲動。
李清並未覺得自身真氣有何損傷,他略微驚愕,便想透其中緣由,“這些灰黑霧氣纏身,崔小姐未曾修行,體內的先天元氣隻怕極為微末細小,她尚能堅持許久。而我有七寸真氣,就算給這些灰黑霧氣侵蝕個十年八載,想必都能留存許多修為。”
先天元氣乃是人身本源,三魂七魄源頭所在。尋常人等不曾修行,那一點本源真氣分化三魂七魄後,自是極為微末細小。而李清有七寸真氣,比之於尋常人祖竅中的本源真氣,多出了何止千百倍?
“我雖然不懼,但如此下去也是不好。”李清還在想著對策,忽地那灰霧又吞食一絲微末至極的先天元氣,刹那間猛漲倍許,隱約間化作一張猙獰麵孔。那是一張尖細麵孔,尖牙銳目,好似一個獸頭,通體漆黑,張口朝著李清咬來。
李清麵色驟變,用右手去擋。那隻右手,赫然
帶著無法脫離的三足小鼎。這一張猙獰獸頭,撞入了小鼎之內。小鼎熾熱之感立時消減,變得極為清涼。李清原本仿佛被燒透的手掌,便在這股清涼之意中,消儘了痛楚。
樓外,幾位蘇州府的名醫,都已默然不語。紅尾蛇乃是江南山區特有的異類毒蛇,其性之毒,劇烈無比,即便不論那驅儘蛇毒的奇特藥物,單是封禁毒素的手法,就極為繁複。不論那堪稱靈藥的藥物,隻說手法。
在場之中,能夠抑製住紅尾蛇劇毒的,唯有一個劉五爺。昔日張誌誠能夠治好紅尾蛇劇毒,一是有靈藥,二來便是他有製住紅尾蛇毒的手法。這個青年人,是偶得靈藥還是巧合,以他的醫術手法,竟能壓住紅尾蛇劇毒?
劉五爺微微挑著眉,自言自語道:“能夠治好紅尾蛇的毒?這位小郎君的醫術已是不低,至少針法造詣不低,隻是這崔小姐的病,終究不是尋常手段能治愈的。”這時,樓中匆匆跑出個嬌俏少女,正是初夏。“初夏姑娘。”那朱大夫忙將她攔住,問道:“那李家的小郎君可有眉目了?”
其他醫師也都紛紛豎起耳朵,仔細來聽。儘管都不覺得那李清真能治病,然而有紅尾蛇的病例在前,也容不得眾人再有輕視。這位朱大夫也是抱著極為微小的念想開口問話。
初夏正想去找管家,卻被攔住,看了這幾個治不好病的庸醫一眼,頗有不喜,哼道:“誰知道這李郎君能不能治,他說是要施展什麼宗門秘傳的醫術手法,大約是有幾分把握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