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便聽車外有人朗聲道:“卑職王源求見。”柳禦史掀開車簾,冷笑道:“多年不見,你這禁軍校尉當了崔刺史的貼身侍衛統領,威風倒是漸長,竟敢攔我的車駕?”王源隻低笑了聲,忽又歎息一聲,臉色稍顯凝重,躍上馬車,在柳禦史耳旁道:“司天台首正大人李泌離京,列仙飛升圖被盜。”
柳禦史不寒而栗,失聲道:“怎麼可能?”在司天台的守護之下,鎮國之寶竟然被盜?縱然當朝國師李泌離京,可司天台中高人無數,奇人異士眾多,怎會被人盜走列仙飛升圖?據他所知,司天台之中,尚有一位不為世人所知的劍仙,絲毫不遜色於司天台之首李泌。
“我要退親。”虞家書房內響起一個清越的聲音。李清絲毫不顧虞老太爺詫異的目光,淡淡說道:“你也不必多說什麼,在下看得出來,讓我在壽誕上麵求親,是虞家用來回絕陳家的擋箭牌。在下僅僅是你們眼中的棋子,並非真正的東床快婿。”
“不論是你,還是朱衙內,都將我視為一顆能夠任人擺布的棋子。”“我不喜歡的事情,彆人逼我去做,那就先問過我手中的三尺劍願不願意!”李清淡淡說道:“我不聽朱家擺布,不做朱衙內手中的利器,但也不會凡事聽從你們虞家。”虞老太爺眼中露出驚愕之色,但沉默之後,有些愧色,有些無話可說。
“倘若聽從朱家的話,我在壽誕之上便會讓虞家陷於極為尷尬的境地,接
下來朱家會有什麼舉動雖不知曉,但可想而知,斷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舉。”李清緩緩說道:“好歹兩家昔日關係不錯,我總不好將虞家送入這般境地。然而……如若按照虞家所說,這場婚約,隻怕就由不得我了。”
“不過你們都不曾想到我會是趙郡李氏的子弟吧?!虞家雖然東山再起,今非昔比,但是世人皆知,吳郡四大家族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趙郡李氏,虞家是想拿我做所有上門求親者的擋箭牌,不過你們可曾問過我的意願?怕是在你們心中我就是一個任人拿捏的小人物吧!”
“此後,不論你們是要讓這場有名無實的婚約繼續下去,又或是使之終止,也不過一句話的功夫,總而言之,已經沒我什麼事情。”李清看著虞老太爺,笑道:“說得可對?”
“不錯。”虞老太爺長歎一聲,說道:“你求親之後,我會答應下來,借此拒絕朱家。但此後,完婚之期會無限延後,用你來當靈兒名義上的夫婿,擋下不必要的麻煩,直到有朝一日,不懼怕任何麻煩,虞家自會解除婚約。隻是老夫未曾料到你是趙郡李氏的公子,虞家有些對不住你,還望小郎君莫要怪罪虞家,虞家也是無奈之舉。”
李清笑了笑,道:“意料之中。”“但老夫從未想過,你居然會來退親。不過你是趙郡李氏的公子,有這想法就可以理解了。”虞老太爺看著他,沉聲說道:“隻要你願意,就會是虞家的東床快婿,我的嫡孫女靈兒在京城得到郯國公主的青睞,被郯國公主收為弟子。待事成之後,我會給你一筆巨財,而且虞家欠下你一個人情,以後可以幫你做兩件事情。”
李清搖了搖頭,虞老太爺默然良久,終是歎息一聲,說道:“如今虞家正茁壯發展,日後成為頂尖世家,為期不遠,不知多少人打破腦袋,想要成為虞家的女婿,不想小郎君終究是看不上我虞家啊,老夫還有兩個孫女,長得麗質天生,雖然是庶出,但是事成之後,可以擇一人嫁給小郎君,不知小郎君意下如何?”
李清笑了笑,道:“並非人人都指望富甲一方,享儘榮華富貴,壽誕之上,老太爺也聽見了,我身懷上千兩,早已是衣食無憂,何必再攀附權貴?至於虞小姐,我從未見過,談不上任何情義,這場婚約於我而言,不過一張薄紙罷了。”
虞老太爺眼露異色,歎聲道:“小郎君,我嫡孫女靈兒的婚事不是我一個人能完全做主的,畢竟靈兒她是郯國公主的弟子,她以後見了你,若對你有好感,老夫也會樂見其成。你與靈兒有一場婚約,就真能放下?”
李清笑著說道:“一張薄紙,怎就放它不下?”虞老太爺歎道:“雖然婚約形同虛設,但未必不能假戲真做。”李清搖頭發笑。這位虞老太爺說得好聽,實際上那位虞小姐身在京城,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一趟,自己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夫,隻怕到老,都未必能見她一麵,談什麼假戲真做?
“白雲先生倒有你這麼個麒麟子,何其幸也。”虞老太爺悄然一歎,虞家年輕一代中,男子平凡庸碌,隻有虞秋靈極為出色,但畢竟是女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