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少公子在這地方生活,簡叔心裡不禁十分悲傷。李清說道:“簡叔,我隻是暫時住在這裡,為父母守孝,縣城裡的宅院,外舅已安排人幫我看管了。不過你大可放心,再過兩個月我就會搬回城裡去住。”
簡叔隻以為他在安慰自己,低著頭,羞慚道:“隻怪老奴不好,這一來竟讓公子又使了這麼多錢財,置辦這些肉食。”“不說這個了。”李清搖頭笑道:“簡叔,你不是回家去了嗎?”
這簡叔是李家的老人,自幼跟隨他父親當作書童,後來當了李家的管家,儘管李家隻是客居蘇州,但家中瑣事也不少,卻都是簡叔一人操持。後來他父親去茅山書院講學,才請了四五個下人打裡蘇州的宅院。
待到他父親去逝後,眾人作鳥雀散,隻有簡叔留了下來,更是不取薪酬,幫助他娘親打理家中瑣事。待到今年四月份之時,簡叔的父母雙雙去世,李清的娘親就讓簡叔回老家治喪,並給了簡叔二百兩銀子作為他二老的治喪費用,簡叔再三推辭不收,最後還是李清的娘親拿出李家夫人的氣勢,強令他收下的。
據說簡叔在老家有個一兒一女,以前每月總會寄些銀錢回去。聽到李清提起,簡叔露出黯然之色,李清心中頓時有些沉重。儘管簡叔講的
不甚詳細,但李清還是聽得出來幾分悲傷及無奈。原本簡叔在李家多年,與自家兒女相處較少,親情較淡,以往有銀錢寄回家中,關係還比較融洽。
如今李家勢微,簡叔一個孤寡之人,沒有了銀錢收入,依靠兒女贍養。簡叔的那兩個兒女,也算不上什麼孝順之人,以往還好,如今麵對一個不能掙錢養家的老人,自是十分不滿。簡叔不願待在老家,便走回了吳縣,來尋李清,在他眼裡,這個小公子要比自己孩子更親一些。
李清歎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簡叔就在這兒住下吧。”簡叔連忙搖頭。他本是來投李清,心想為公子作些雜碎瑣事也好,但見到公子的處境不算多好,便不想再給公子添麻煩。畢竟對一般人家來講,養多一張嘴,也不是容易的。
李清看著他,低聲道:“簡叔,你想離開?”簡叔並未答話。李清又問:“你要去哪兒?”簡叔歎道:“我有去處的。”對於這樣一個孤苦無依,又不願回到老家的孤寡之人來講,要麼自尋短見,要麼得過且過,最後的下場,多半是在某個乞討不到食物的日子裡餓死,或在某一個寒夜裡凍死。
李清盛起一碗肉湯,遞到他麵前,輕聲道:“簡叔,你知道我曾跟師父他老人家學習醫術,習練武功。如今我的醫術在整個蘇州府之中也是拔尖的了,簡叔你如若不信,可以去姑蘇城打聽一番,我現在的名聲,已經遠遠超過了師父他老人家,再說了我是個武功高強的武林中人,養活你我足矣。”
簡叔心中忽覺萬分欣慰,喜不自勝。他對著李清施禮道:“老奴謝過公子收留,老奴不走了,留下來給公子打理家務。”李清聞言大喜過望,二人又端起酒杯,把酒話過往了。當夜,二人皆是酩酊大醉。
距離京城大會,尚有三月,雖說要提前月餘上路,但還有近兩月的閒暇日子。這些日子當中,李清每日修行,未曾間斷。張老道傳功,李清獲七寸真氣,在崔府之時,鎮鬼寶鼎將那灰黑霧氣轉化出來,又把真氣增長三分。
加上近月修行,如今真氣已有八寸之高,距離真氣外放僅差一寸,而且他所修煉的功法,比其他修道人的更為高深,真氣可以修到十二寸,遠超尋常修道人。這等修為進境,已是極快。李清並不覺得意外,能有如此進境,勢必是因為金丹靈水的緣故。
近月來,真氣磨合,漸漸蘊養身體,也逐漸把真氣化為己用,圓潤如意。另外,劍道悟真篇的修行,業已登峰造極,單憑一手劍術,已是極為神妙。他記著師父張老道所說,他隻學得這一式,其他的任何劍招和身法不必去學,不過他本來就是凡間武林之中劍術名家,倒也沒必要另學其他的功法了。
簡叔原本見他整日盤膝打坐,對外在的事物一概不放在心上,簡叔有些擔憂。後來李清說是修行武功,才讓他放下心來。倒是這些天裡,因靈水的緣故,簡叔有些灰白的頭發逐漸轉黑,竟然年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