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相府這邊的四名二流高手,折損一人,剩餘三人也是勇猛非常,紛紛上前追殺剩餘匪徒,那些個還未能逃出多遠的匪徒,紛紛倒地不起。李清微微點頭,臉上神色稍微緩和一些。忽地,他麵色驟變,一股殺氣若隱若現。空中響起一聲長鳴。一支弩箭隨著長鳴之聲,倏忽而至,臨到眼前,直朝著他胸腹而來。
李清瞳孔一縮,眼神凝注。天地間一切,儘數放緩,那弩箭已是十分緩慢。聽到長吟之聲,範統領就知不好。範統領剛斬下一人,抬眼一看,正見一道劃痕。伏遠勁弩所發的弩箭太過快捷,肉眼難見分明,就算身為一流高手的範統領,也才隻見一道弩箭劃過的殘痕。從殘痕來看,另一端應當是先前那年輕書生站立的地方。
弩箭是衝著那書生去的,範統領頓時心下一沉,他心中已經斷定那年輕書生再無幸免之理,連張翁都無法抵擋的伏遠勁弩?那年輕書生再是神秘,再是如何厲害,又怎能抵擋?然而,當他轉頭看去時,頓時一僵。那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手執一劍,立定原地。但見他雙目微閉,神色沉靜,似在靜思。而這年輕書生身側五尺處,一支手臂粗細的弩箭斜插入地,沒入半丈。“他…竟然…擋開了弩箭?”範統領頓時瞠目結舌。
若是尋常弓箭也便罷了,但弩箭更為迅疾,威力凶猛。這伏遠勁弩又是弓弩中的王者,無比沉重,宛如車馬,弩箭亦是手臂粗細,長三尺五寸,射程可達七百步開外,可輕易將七百步外的猛虎惡狼釘死在地,何況是人?七百步之內,伏遠弩箭能破車馬,能穿土石,甚至可以直接釘入到城牆裡麵。威力之強,堪比武道大宗師一擊。
弩箭射速快如閃電,尋常武道高手來不及反應便被射穿。即便真能看透弩箭軌跡,可弩箭勢若奔雷,可輕易穿透重甲步兵的盔甲,誰又有這般大的氣力,能將飛馳而來的弩箭格擋開來?範統領自忖,以自己兩寸內勁的修為,縱是僥幸得以全力砍在弩箭之上,也是不能擋開弩箭,最後還是要落得個弩箭穿身的下場。莫說是自己這區區兩寸內勁,就連張翁這等內勁修為高達八寸的一流巔峰高手,都隻能竭力閃避,不敢抵擋,最後還落得個不知生死的地步。
這個年輕書生,憑什麼能夠正麵抵禦伏遠弩箭?難道他是武道大宗師?咻!又有一道長鳴,亂人心神。又是伏遠勁弩!“完了!”聽得這聲音,範統領徹底心如死灰。張翁便是如此,竭力閃開了南邊的弩箭,僅受輕傷,但卻被北邊弩箭擊中腰側,至今不知生死。而張翁此前,對於北邊那一支弩箭早有防備,卻仍然抵擋不開。這一回,年輕書生才剛抵擋一支弩箭,另一支弩箭則朝著他背後而來。
伏遠弩箭何其之快?莫說轉身抵擋身後弩箭,就是此時竭力閃避,都已來不及了。然而,範統領眼前一花,書生就已消失不見。如清風拂過、如柳絮飄揚。在下一個刹那,弩箭從中斷成兩半,跌落在地。範統領如遭雷擊,身體僵硬,心中隻剩一個念頭:“
這個年輕書生,莫非真是宗師境的大高手?不到二十歲的武道大宗師?”
除了武道大宗師,還有什麼人能夠輕易抵擋伏遠弩箭,如隨手拈來,輕鬆寫意?範統領倒也罷了,畢竟是一流高手,眼力極好,能看出幾分痕跡。但其餘人雖是習武之人,但不曾練過眼功,與常人無異,連那三個二流高手的大漢,都隻覺滿頭霧水。當看清眼前景象,俱是驚駭莫名,駭然得無以複加。
“這個年輕書生……是什麼人?”裴瀅萱一直把視線放在李清身上,卻也隻聽得一聲長鳴,隨後就見那書生身旁多了一支刺入土地半丈有餘的弩箭,正是將張翁傷得極重的伏遠弩箭。儘管她視線一直放在那書生身上,但她也看不清任何軌跡,她心中驚愕尚未升起,又聽一聲長鳴。另一邊又發弩箭。那書生的處境,儼然便與張翁先前一模一樣,才抵擋了這一邊的弩箭,另一邊弩箭又來,防不勝防。
然而,裴瀅萱隻覺眼睛一花。弩箭跌落在地,從中分斷兩截。而原本麵朝北方的年輕書生,此時朝著南方,顯然是轉了個方向,把弩箭從中斬斷。“連張翁都無比忌憚的伏遠弩箭,他竟然能輕易抵擋?”裴瀅萱心中驚道:“莫非這就是祖父常說的武道大宗師?可這書生未免也太年輕了吧?”李清依然立在原地,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