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師兄。我先去藥鋪拿藥,有空了再去找你。”李秀柔聲說道,“那好,有空來找我。”李清微微挑了挑眉,淡然說道。他心裡有些頭大,裴瀅萱上次因為神秘的蒙麵少女,對他有些誤會。這次李師妹若是再找上門來,恐怕對他的印象會更差。“算了,裴瀅萱的看法,對我來說不重要,我隻要洛霜姑娘一人就好,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李清心中閃過諸般心思,便朝著相府走了回去。
回到相府一個時辰之後,範騰雲從外麵回來了,他先去找了李清。範騰雲向李清賠了個禮,簡單說了一下他不辭而彆的事情,原來他是發現了一名疑似‘采花大盜’的嫌疑人,當時他來不及多想就跟了上去,最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名‘采花大盜’捉拿歸案。隨後兩人一起用了晚膳,晚膳過後,李清就去了相府為他安排的一所獨棟小院休息。
房內,李清盤腿在床,默默打坐,功法運行大小周天,一夜無話,平淡如水。不知過了多久,李清忽的睜開眼睛,看向窗外,已是天色泛白,水霧將散。他盤腿打坐了一夜,雖未睡眠,卻是精神奕奕。他推開門去,走在院中。
隻見假山流水,水霧朦朧,正是一片秀麗光景,可終究局限於庭院之中,失了幾分真實。李清站在水池旁,望著滿池清水,有青葉漂浮,有錦鯉跳躍。雖然他是第一次進入相府這等高官府邸,府內雖是雍容華貴,極為有趣,可他心中到底有些心事,驚異之後,便即平靜。“這就是達官貴人的府邸?”他沉思片刻,心頭閃過
許多心思。
悅來客棧之後,行走半日有餘,就已到了許州城,原本李清有心辭彆,卻發現裴府車隊所行的路線,也是跟他同一條官道。於是便不分開,一路行來,過了十幾日,就到了裴相府,期間倒是平靜,再無風波。前日到了裴相府,李清便發覺裴相府有些氣氛不對,但這也與他無關,今日便該離開了。
“裴相府,莫非是朝中那位裴少良大人?聽說這位裴大人頗有清名,算是個有作為的好官。”李清暗自想道:“我好歹也有功於相府,想必在這住段時日,相府之人也不會說些什麼。這段時日,我要在京城客居一段時間,裴相府倒是一個較好的落腳點。不如我先去向裴相府之人告辭,看看裴相府之人是何反應?”
在他眼裡,無論是粗茶淡飯還是美酒佳肴,都是一樣。不管穿的是粗布麻衣,還是綾羅綢緞,無甚差彆。修道之人主要是修心,修道人亦稱修真者,修真者,借假修真也。學道修行,求得真我,去偽存真為“修真”。所以修道人對外在的俗物不怎麼放在心上。
修道者更在乎能有一個幽靜的修道場所,如果道場靈氣濃鬱,那就是上上之品的靈地了。而且師父經常對他說:相比之於修道長生,世間一切,豈非過眼雲煙?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在有限的時間之內,追求更有價值的事情,難道不是一件樂事嗎?
李清雖然不太在意這話,但是現在的他還沒有超脫世俗,還需要在俗世中修行一段時日,難免也會為沾些煙火氣!他仰頭看了看,天空已有一絲泛白,朝陽初起。正是旭日初升,哪能昏昏沉沉?畢竟他還是個少年!
“李公子好興致。”裴瀅萱微微一笑,看著那個朝陽裡的少年。李清轉頭看來,不禁微怔。裴瀅萱換了一身白衫,腰束玉帶,有幾分讀書人的書卷之氣,卻又顯得沉靜。這個性格溫柔的少女自回了家裡之後,眼裡少了些慌亂,多了些自信。
比之於路上柔軟文弱時,少了些楚楚可憐,卻又添了些大家之氣。好是文靜端莊的一個姑娘。李清笑道:“裴府之內,樓閣台榭,小橋流水,好似把江南之地的大好美景,請入庭院,令人甚是讚歎。我雖然遊曆過江南之地,卻未曾見到如此古典雅致的莊園,不由得有些出神。”
裴瀅萱悠悠說道:“李公子若是願意,自然可以留在相府,儘情觀賞。”這便是另類的招攬了。以李清對裴相府的功勞,便足以讓裴相府重重答謝。更何況,他這一身近似武道大宗師的本領,不管去到何處,都不乏招攬之人。即便不說他是修道人的身份,就憑他是趙郡李氏的子弟,就不可能去做任何家族的門客!
李清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暗自笑道:“先前我還在心底想到此事,果然便是如此。可惜俗世間的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雲煙!隻有得道長生,才得長久駐世,才能擁有一切。”百年之後,不管是窮困卑賤,還是富貴高雅,終是塵歸塵,土歸土。得道長生,才是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