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雖是外來人,但徐濤等人看他長得俊朗,是個年輕書生,態度都頗為和善。聽徐濤說起這凶獸一事,又提起紫螢石,李清不禁問道:“紫螢石又是何物?”
徐濤笑道:“那是山裡一種紫色的石頭,這東西雖然是石頭,但是有著琉璃一樣的光澤,顏色為淡黃色、淺藍色以及紫紅色,精於石雕的石匠可以把它雕刻成奇石,還能賣個幾十兩銀子。但是隻有紫紅色的螢石才對於灰猿這類凶獸有用,就跟毒藥一樣厲害。”
這時,身後有個青年說道:“紫螢石專門克製這些凶獸,對其他動物都沒毒,但對凶獸就是劇毒。不久前徐兄長發了一箭,射中一頭紅眼的黑熊,沒過兩三天,就見那黑熊死在樹邊,肩頭中箭的地方全都腐爛了。”
李清心中一驚,黑熊身體龐大,皮糙肉厚,尋常一根箭矢就是射中了它,也不會致命,何況隻是肩膀,又非是要害之處?可徐濤一箭,能把黑熊射傷也就罷了,沒過幾日,肩頭腐爛而死,可見這紫螢石確實是有劇毒。聽他們所說,似乎隻對凶獸有毒。
“隻是靠了紫螢石的劇毒而已。”徐濤笑著說
道:“不過你倒是要小心,這些白毛或者黑毛的紅眼凶獸,都要比一般同類厲害得多。而且皮糙肉厚,一般沒有塗上紫螢石石粉的箭都未必能夠將其射傷,就算你有劍,估計一劍砍過去,都不能砍傷這些凶獸。”
李清暗自一笑,心道:“這徐獵戶卻不知道我是修道者,還有一身卓絕劍術,就是岩石都能劈開,何況野獸?不過聽他所說,這些凶獸皮糙肉厚,一般人手執利器都不能將其砍傷?怎麼會有這樣的凶獸?”仔細想來,之前那頭白猿確實詭異,且不說凶態十足,單是它模樣就是怪異。
如今想來,這頭白猿確實要比尋常猿猴凶厲得多,若說皮毛更為厚實,倒也不算匪夷所思。他一路跟隨著徐濤幾人回到獵戶們所在的村寨。這村寨依山而建,周邊布滿柵欄,有一人來高。柵欄外邊還堆了一些五六尺高的石牆,想必是防備野獸襲擾。
往村寨內看去,寨子中約莫有百餘戶人家,每家門前都曬著些乾肉,或是吊著一些弓箭,一些獵刀。每家都有獵戶,都是善於打獵的好手。李清早聽說有些村落是建立在山中,與世隔絕,自食其力,隻是打獵打漁過活,不與外邊接觸,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這樣與世隔絕的村落。
這村子對一個外來人頗為好奇,但這裡也並非多麼奧秘難尋,附近就有山路,經常有人經過這附近,因此對於這處山村,外界倒也是知曉的。比如裴閣老,在地形圖上,就標示了這麼一座村落。
“雖然在外人眼裡,我們這裡與世隔絕,但時而有人行走山路時,偶爾也會誤入山林,來到我們村裡。此外,有時需要什麼東西,我們也會到外麵去買些回來,但我們住在山裡已經習慣了,一年半載都未必會出去一趟。”徐濤笑著為他解釋,然後領著他進了村子。
民風淳樸,大家對這麼一個外來人倒沒什麼戒心,反倒有些熱情。尤其是這外來人是個少年書生,看起來比較親近,更令眾人消了戒心。在上了歲數的人眼裡,少年書生隻是稍微長大一些的孩童而已。孩子總是容易讓人親近,李清想通了此節,暗自苦笑。
當夜,徐濤盛情款待,魚湯臘肉,都是不錯。在外邊,臘肉這種東西也是少有,比一般肉食更貴,沒多大的一塊,就要幾十個銀錢,數兩銀子。一般人家隻在逢年過節才能吃上兩塊,而稍微窮困一些的,這輩子都舍不得吃上一回。
在這山村之中,沒有什麼錢財的理念,他們每天打獵捕魚,食物充足,對於這些肉食並不甚在意。當夜答謝了徐濤之後,李清與他交談,稍微打聽了一些關於凶獸的事情,以及附近地脈之事,但徐濤對這些事情知道不多,隻說村裡老人倒是知道得多。
隨後,李清便尋到了村中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向他詢問一番。這老人家頭發灰白,有八十餘歲,但身子健朗,有時上了性子還會帶上弓箭外出打獵。他每天喜歡坐在村口的巨石上喝點老酒、吃點花生,因此許多人稱他為安酒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