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那人沉吟道:“我們在龍虎山求證無果,曾另外探查,得知蘇州府有個少年,曾拜入一個道士門下,修習劍術武功與岐黃之術,但不曾在龍虎山留下名號。此後,他曾醫治刺史崔煥之的千金,獲稱蘇州府第一名醫的名號。另外,據悉此子也曾救下遭遇刺客時的那位崔小姐。”
“另外,上一次裴相重病,我司天台鄒孝林因私心作祟,隱瞞不報,險些致使裴相病逝。最後靠了一個年輕書生的百歲覆盆子草,得以續命,據得知,這個書生喚作李清,確為蘇州府第一名醫。並且,一路之上,此子曾閃避伏遠勁弩,斬斷弩箭,初步斷定,有武道大宗師之境。”
這人頓了一頓,說道:“我們有九成把握,大人要查的年輕書生,就是蘇州府的李清,而且此人出自趙郡李氏西祖房,亦是常州刺史李貞一的族侄,蘇州白雲先生李靜之的獨子。”
令狐先生接過他手中紙張,觀看幾遍,沉思了一會,說道:“將這少年的名字,在龍虎山上掛上名,另外,把他出自蘇州府的來曆遮掩下來,若是難辦,便將有關於他的文書銷毀,不過要把出自趙郡李氏西祖房的文書嚴密保留。”
這人眼中大為詫異,令狐先生此舉,似乎是要給這少年改換身份,不讓外人查到這少年的根底來曆?但他好歹也是司天台靈台官,修成坎離境的修道人,而且管理諸般消息,也是個頭腦靈活的人物,當即點頭下來。
這位靈台官遲疑片刻,接著又道:“李大人還未歸來,而列仙飛升圖被盜,那位……那位裴
先生,並沒有追討回來。”說起裴先生,靈台官麵色變化,十分複雜。
令狐先生淡然說道:“此事我自然知曉,你們不必妄加猜測,既然李大人請裴先生出來,便是信任他的。列仙飛升圖雖是至寶,但對於他那等劍仙人物,也並非多麼重要。老夫相信他,列仙飛升圖確實是失落在外了。”
頓了頓,令狐先生看他一眼,說道:“也許因為列仙飛升圖的緣故,你們對他或多或少有些怨言,亦或是輕視,但你們須得知道一點……”“不論是老夫前往,甚至是李大人親自去了,也同樣是無法取回列仙飛升圖的。”
說罷,令狐先生微微拂袖,往內裡走去,口中淡淡道:“另外,這場大會推遲了數月,便不必在乎什麼,繼續推遲一月。再過一月,李大人對於這場大會的新想法,也就該有落實了。”
李清修為提升至練氣巔峰,從八寸四分的真氣,達到十二寸,幾乎增長了將近三分之一。而蠱蟲也因此受到滋養,提早蘇醒。“什麼時候不好醒,偏要挑這個時候?”
李清緊皺眉頭,他要壓服蠱蟲,就要快速提升修為,然而每當修為提升,以先天元氣的特性,卻會讓蠱蟲受到滋養,從而提早蘇醒。“真是難辦……”築基凝煞不能間斷,但體內漸漸震蕩,血氣奔騰。
呼吸吐納之間,染過地煞的真氣轉回體內,由經脈流轉,然而被蠱蟲發作所震蕩,卻隱隱有些難以收束,有些溢散開去,稍微刺激臟腑,使人難受至極。這也罷了,可被壓服在丹田的靈脈煞氣,卻也不甘平靜,正為之波蕩。
除非真氣全都凝煞功成,就可開始下一步,否則,隻能儘力壓服。倘若壓不住煞氣,從丹田溢散開來,其後果如何,李清根本不必再多想了。想要壓服蠱蟲,就要調動全身真氣去將之鎮住,隻是這樣一來,真氣還會滋養蠱蟲,讓它成長得更快。
然而從眼前來看,最為要緊的並非如此,而是調動全身真氣。李清要繼續築基凝煞,又要壓製丹田底部的煞氣,哪有餘力來壓製蠱蟲?“蠱蟲!”他咬了咬牙,深吸口氣,將吸納過靈煞的真氣轉入另外一道經脈。真氣逆行,乃修行大忌。
李清悶哼一聲,隻覺腦袋也為之一空。然而效果似乎不錯,那凝過靈煞的真氣,把蠱蟲推入了丹田。蠱蟲入了丹田之內,被十二寸先天元氣淹沒,再也難以脫身。但它在丹田翻滾震蕩,仍然把丹田攪得天翻地覆,底部的煞氣開始散亂。
先天元氣畢竟溫和,隻能讓它增長,勉強憑借浩蕩真氣將之壓住,卻也不能對它有所損傷,更不能憑借真氣把它湮滅。可是煞氣,似乎有些不同。李清不再緩慢凝煞,而是變得十分激烈,他呼吸之間,似乎變得急促,而凝煞的真氣也變得極多。
這是極為危險的方法,因為加大真氣流轉,對於經脈損傷更重。而真氣更多,吸納的煞氣同樣更多,其煞氣性質陰寒,損傷經脈,影響臟腑。饒是有金丹靈液改善體質在先,也隱隱覺得難以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