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棲筠在京城官拜給事中的時候,就與時任銀青光祿大夫散官官職的李泌交好,因此李棲筠一眼就認出了中年文士的身份,中年文士赫然就是名重天下的白衣卿相李泌李長源!
李清玹見來人是李泌之後,本來有些陰鬱的臉色立時好了許多,李清玹對李泌微微一禮,笑言道:“在下恭候先生大駕多時,先生蒞臨寒舍,頓時讓在下有蓬蓽生輝之感。”
李泌回了李清玹一禮,又朝著眾多賓客微微一禮,使得在場賓客紛紛回禮不絕。
李泌對一旁的李棲筠注目示意了一下,隨後才對李清玹笑言道:“伯玉小友的山居彆院若算是寒舍蓬壁,這天下間就少有華宅巨室了。”
李清玹聞言笑而不語,隨即側立一旁,示意李泌入內赴宴。
李泌伸手從袖子中取出一對美輪美奐的文龍雕鳳玉佩,遞給了一旁候著的王源。“這一對龍鳳玉佩乃是太子殿下所贈,祝伯玉小友與崔氏千金成秦晉之好,兩姓之歡。”
李清玹聞聽此言,遂朝著京城所在方向微微施了一禮,“李清玹謝過太子殿下。”
本來心中略有憂心的李棲筠,見到當朝太子李豫所贈送的龍鳳玉佩後,心中的憂心就略微平息來下去。李棲筠之所以有這想法,還是因為李清玹眾目睽睽之下得罪程太監與鄧太監的緣故。
這程太監和鄧太監都是權勢熏天大太監李輔國的手下,尤其是程太監更是大太監李輔國的心腹爪牙。
在場賓客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都是攀炎附勢之徒,今日之所以前來為李清玹與崔家小姐的婚事賀喜,就是衝著想要交好蘇州刺史崔煥之和常州刺史李棲筠的緣故。
然而剛才李清玹得罪程太監與鄧太監兩人之時,這些攀炎附勢之徒,都好似霜打了茄子一般,覺得今日赴宴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少人深深引以為憾。
不過由於白衣卿相李泌李長源的前來赴宴賀喜,使得這些攀炎附勢之輩都不由得臉色由陰轉晴。當今世人皆知,朝中最為當今天子倚重之人就是這位身著白衣的李泌李長源。
李泌看了一眼跪倒在地、醜態百出的程鄧兩位太監,淡淡說了一句,“兩位公公,聖旨留下,你二人可以離開了。”
兩位羞愧難當,臉色複雜的程鄧倆太監聞聽此言,立時如聞大赦一般,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相互扶持著下山而去。範騰雲等人看著狼狽不堪、走路一高一低的那兩位宦官太監,都不由得對視而笑。
是夜,穹窿山大茅峰上的李氏彆院,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彆院內歡聲笑語不斷。等到李清玹將一身紅衣的崔洛霜迎進彆院之後,山居彆院內的絲竹之聲都變得繞梁三日一般,很是悅耳動聽。
因為是夜晚,又處於人煙罕至的山間彆院,因此彆院內的絲竹之聲傳出很遠很遠,使得不少棲息在山林間的鳥兒紛紛從林間樹杈上飛起,好似是受了驚嚇一般。
不說穹窿山上山居彆院內的種種喜慶熱鬨,單說穹窿山腳下的某處不知名村寨裡,某戶人家裡有一盞微弱光亮的油燈還在點亮著。
亮著微弱燈光的房屋中傳來了幾聲對話,若是李清玹在這附近,必然可以聽出這對話之人正是範黑虎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