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110章(1 / 2)

瓊安城的一處酒肆中,有一個人靜靜地喝著酒。而這桌上正停著一隻神俊的鷹,那隻鷹黑色的喙像鉤子一樣輕鬆啄起一顆豆子吃下去,之後又發出幾聲近似鴿子的咕咕鳴叫,歪頭看著一個勁兒喝著酒的主人。

酒肆裡不多的客人都注意到了這個一身江湖人打扮的俠客,並且被那隻格外神俊的鷹給吸引了目光,對其投以打量的目光。

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其他更多的動靜了,也沒有人因為看到有江湖人在這就匆匆避開,因為瓊安人多少對江湖人都已經習慣了,畢竟近些日子以來瓊安出沒過的江湖人實在是太多了,其中不乏一些看著十分凶惡、臉上布滿刀疤的。開始的時候瓊安的百姓們還會有些害怕,但是在知道那些江湖人都是受朝廷管束的之後,百姓們也就漸漸習慣了。

不過近些日子以來,那些被招安的江湖人都陸陸續續地換上了新的官服,走出來的時候統一而威風,麵貌更接近衙門的官員,像這種純粹的江湖人的裝扮反而少見了很多。

姬穆白就是注意到這個人的食客中的一個,其實到現在為止他已經在這個酒肆裡待了一天了,全程都是埋頭在紙上寫著東西,直到這個一身江湖人裝扮的食客到來的時候他才抬起頭來。姬穆白是一個寫文章的——更準確來說,他是一個寫通俗話本的,旁人寫作的時候都需要安靜的環境,但他卻唯獨在安靜的環境下寫不出東西,隻有在熱鬨有人聲的地方才能寫得出來,這個酒肆就是他常來的寫作的地方,酒肆的老板都已經跟他很熟悉了。

今天的姬穆白原本正抓耳撓腮煩惱著怎麼把李笙告訴他的、以及他自己打聽到的武林之亂的部分給編寫到自己的《李司簿洗冤錄》中。

這一次的案子顯然比以前那些家長裡短隻涉及平民百姓的案子要複雜得多了,而且還牽扯到了朝廷的神秘機構——諦且聽,李司簿能透露的信息有限,在這種隻知道一點內情的情況下,姬穆白根本就無從落筆。

而且他也不擅長寫江湖中人啊!他長這麼大就沒見過幾次江湖人了,更彆提打交道深入了解。

也正是在這時候,姬穆白看到了那個一身白衣的俠客,白衣上染了些許塵土,卻並不顯得臟汙,然而看起來有一種四海為家的從容,一看就是個有故事的人。

姬穆白跟著酒肆裡的其他人一起對那個俠客投去目光,為了防止引起注意,又很快在其他人收回目光的時候一起收回目光,隻豎起耳朵聽著白衣俠客那一桌的動靜。

——說起來,那隻鷹可真威風啊,一看就跟尋常的鷹不一樣。

過了一會兒,就在那個白衣俠客喝到第二壇酒的時候,有一個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出現在了座位上,穿著紅襟黑衣的衣服,腰帶上吊著一根係著紅繩的鐵牌,動作卻十分隨行,腿一抬就入了座,一條腿支在凳子上,拿過白衣俠客麵前的酒壇就自顧自倒了一杯酒,頗有幾分盜賊的落拓。

姬穆白目光飛快地瞥了一下,隻見那個後來的穿著諦聽衣服的人正麵對自己坐著,嘴唇動著在說著話,但是他卻絲毫聽不到那個人說了什麼。

*

“你還在啊?”

這就是穀上梁坐下後對白逐風說的第一句話。

“我還在怎麼了?”白逐風說。

穀上梁跟海東青搶了幾顆豆子,故意在海東青要下嘴去啄豆子的時候搶先一步用筷子叼走,惹得海東青對著他生氣地叫了好幾聲,才漫不經心地回答白逐風的話,“按照指揮使大人說得,朝天樓一事驚天門是那什麼……全責?你都不會跟我老穀一樣慘兮兮地留下來還債了,還待在這裡乾嘛?”

“先前我有事找你,專門追著你的蹤跡去找你,都沒能追上你的步伐被你給跑沒影了,你這次在瓊安留了這麼久才奇怪吧!”穀上梁說著說著沒好氣地數落起來。

畢竟在此之前,白逐風都是個風一般的浪子,從來沒有一個人、一個地方能讓他停留太久時間,以至於穀上梁在西域某小國偷國寶,聽到那個國家傳說中有一種沒有腳的鳥,生下來就不停地飛,停下來就會死的時候,下意識就想到了白逐風這個人。

不過穀上梁覺得像白逐風這種人,年輕的時候漂泊夠了,老了之後估計還是會想在一個地方定居隱居下來,就像無數最後選擇了隱居的江湖人一樣。

白逐風聽聞穀上梁的話,舉杯送往嘴邊的手一頓。

留了這麼久很奇怪……嗎?

原來連穀上梁都已經察覺到了啊,是他不會掩飾,還是表現得過於明顯了?

白逐風慢慢飲下那杯酒,從未飲過‘情’這一杯苦酒的浪子唇邊流露出了一絲苦笑,“若是我想從皇宮中偷一個寶物再走呢?”

“什麼什麼?!”穀上梁眼睛噌得一亮,“好你個白逐風啊,我說你這麼現在還呆在這裡,原來是看上了皇宮中的寶物啊!”

他二人雖然早就用內力把聲音控製在隻有他二人聽得到的範圍,穀上梁還是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快說說快說說,皇宮中有什麼寶貝連你白逐風都走不動道了?我怎麼不知道?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還能幫你一把,不是我吹,皇宮的巡邏防衛我老穀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你還打算偷什麼東西?”白逐風反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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