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今朝：“……”
淩宸打開電腦後台登錄係統看工單，結果意外發現今天他的排單量居然是……零。
他以為是係統出問題了，正要問行政，忽然手機上彈出一條消息。
@宋主任：淩宸，你到單位了嗎？
@宋主任：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宋主任就是那天深夜負責“接待”經紀公司、給淩宸派活兒的單位領導，今年五十多歲。他是殯儀服務中心的老骨乾，從成立之初就一直在這裡工作，是一位蠻和善的領導。
淩宸看著手機上的消息直皺眉：“主任為什麼叫我？”
作為一個普通小員工，即使領導再怎麼有親和力，他依舊不願意和領導打交道。他寧可每天排十個工單，也不願陪領導喝一杯茶。
賀今朝一語道破：“肯定是講我的事。”
淩宸一愣：“什麼？”
賀今朝語氣篤定：“你昨天調休，他沒顧得上叮囑你幾句，今天你一上班他就把你叫去辦公室，肯定是讓你嘴巴嚴實些，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你給我化妝的事情，尤其不能和單位其他同事提。彆忘了你當時還和我的經紀公司簽了保密合約，你們單位任何一個人泄露我去世的消息，都會麵臨巨額賠償的。”
淩宸承認，賀今朝的猜測很有道理。
提前知道了宋主任要聊什麼，淩宸倒是沒那麼緊張了。
宋主任的辦公室在最頂層，淩宸本來想讓賀今朝留在自己辦公室的，但是賀今朝不肯留下，偏要過去湊熱鬨。
賀今朝說：“你們辦公室死氣沉沉，大家都不說話，真是無聊至極。”
“你一個死人，卻說我們這些活人‘死氣沉沉’，純屬倒反天罡。”淩宸提出抗議。
賀今朝嗤笑一聲：“我確實是死人，不過我還沒死透，你也沒活明白。”
……
咚咚咚。
淩宸敲響主任辦公室的大門。
門內傳來一陣和善的聲音：“是小淩吧？直接進來吧。”
淩宸整了整衣服，推門走了進去，賀今朝緊隨其後，寸步不離。
宋主任的辦公室不算小，大概十幾平米，一麵牆密密麻麻掛著十來個錦旗，又擺了十幾隻獎杯，全是什麼“最美工作者”“先進單位”“最佳黨支部”之類的榮譽。
賀今朝仗著宋主任看不到他，在辦公室裡飄來蕩去，大肆點評。
“書架上的書好多……嗯，《三國演義》，《孫子兵法》，《曾國藩》，小淩，你說他看過沒有？”
“應該沒有，書上都是灰，估計隻是擺著好看。”
“這本沒灰！原來你們主任最喜歡看的是《宋朝這些事》，真是符合中年男性的刻板印象。”
“咦，這裡有個‘最美工作者’的表彰照片，這個合影都是很多年前了吧，宋主任那時候還有頭發。”
“小淩，我看到你們的年會照片了，你這是在表演什麼節目？獨唱嗎，原來你會唱歌？”
小淩長，小淩短，小淩腦袋嗡嗡響。
淩宸給賀今朝猛使眼色，想讓他安靜一秒。
結果辦公桌後麵的宋主任誤會了他的意思，頗為奇怪地問：“淩宸，你眼睛怎麼抽筋了？”
淩宸：“……今早起床就一直在跳，可能是撞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聞言，宋主任皺著眉頭提醒他：“咱們單位可是連續多年被評為優秀事業單位，每季度一次《講科學、樹新風、弘揚喪葬新文化》的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