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也望向黑狗:“有可能。太陽不可能提前一刻鐘落山,那麼這個鍋隻能黑鍋來背。”
黑狗委屈的汪了一聲,表示不滿。
陳實提議道:“爺爺,這狗子沒用了,但肉還很新鮮。”
爺爺點頭道:“下次再報錯時間,就吃燉鍋。”
黑鍋夾著尾巴,感慨狗生艱難。
不過片刻,天空中便已流火,火焰形成萬萬裡晚霞。爺孫二人雖然緊趕慢趕,但也來不及回到黃坡村。
陳實四下張望,突然指向道路的左側,欣喜道:“那邊有座廟!”
爺爺看去,果然驛道旁不遠處有一座小山坡,山坡上有一座古廟,很是破敗。
“你還記得咱們來時,是否有這山坡,這座古廟?”爺爺突然問道。
陳實仔細回憶,驚呼一聲,他們來的時候,這裡明明是一片平地,並無山坡古廟!
這座山,像是從地底冒出來的!
這幅情形,像是這座古廟連同山體一起被埋在地底,山體生長,把古廟連同山頭,拱出來一般!
此等古怪的事情,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我們去古廟過夜。”
爺爺擺弄羅盤,木車搖搖晃晃駛上山坡。
廟宇年久失修,地麵上到處都是破碎的瓦礫,斷掉的青磚,還有倒塌的門樓,折斷的石柱。廟宇的房頂也千瘡百孔,四處漏風。
爺爺取出筆墨紙硯和小刀,黑鍋乖巧的上前,被噗嗤捅了一刀,而後噙著淚叼著一塊異獸肉找個角落,慢慢吃肉,舔著傷口。
陳實沒有去幫忙,從車上取出一些木釘,撿起地上的木板,飛速將一個個破爛的門窗堵上。
門栓已經腐朽,但是廟外有巨石,陳實來到一塊千百斤的巨石旁,正打算喚爺爺前來幫忙,不料自己用力一掀,巨石竟然被他掀起,沒有想象的沉重。陳實當即自己將巨石一點一點掀到廟中,堵上廟門。
他仰頭看了看破敗的廟頂,雙腿曲蹲,縱身躍起,下一刻竟然跳得幾乎和廟頂一般高!
陳實心中一驚,隨即平靜:“我能跳這麼高,自然也能平安落地,不用擔心摔死。”
他手掌搭在旁邊的柱子上,借著柱子順利滑下來。
他搜集木材,終於在天黑之前,將廟頂的破洞補上。
爺爺也畫好了桃符,分彆掛在門窗和廟頂處,便又開始生火“做飯”。所謂的飯,便是用白天買的藥材燉煮出一盆湯藥。
這時,外麵傳來車馬喧嘩,陳實透過窗戶看去,隻見天空中的火焰晚霞已經消失,月光冷清的灑下來,路天南等衙役押送四輛馬車向這邊駛來。
“頭,有些不對勁!”
一個衙役抬頭張望,道,“太陽不該這麼早落山!我們趕不及回縣衙,要不要退回芳甸村?”
眾人雖然都是修煉到神胎境的修士,但也聽說過鄉下的夜極為凶險,有幾種邪很是邪門,神胎境修士也會被輕易弄死。
路天南也有些擔心,突然看到破廟,笑道:“那邊有座廟,咱們先進入那裡歇息,明早再走。”
眾衙役稱是,驅趕馬車向破廟而來。
陳實站在窗戶邊,借著月色看得真切,隻見馬車隊伍後麵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瘦小的身影,手裡拿著一個紅彤彤的蘋果,一邊吃著,一邊向車隊接近。
“芳甸村的乾娘,廟裡的那個小女孩!”
陳實剛剛想到這裡,隻見那個吃蘋果的小女孩前方,一個衙役突然身軀僵直,像是身體抽筋一樣,繃得身軀向後彎曲,顫抖。
接著噗噗兩聲,一根根鋒利的樹枝從他胸口穿出,帶著朵朵血花。
“敵襲——”
路天南最先反應過來,腦後神光繚繞,形成神龕,神胎坐鎮神龕之中,真氣運轉,但下一刻便見無數枝條搖曳,在月色下如同黑色的毒蛇,在空中穿梭蔓延!
其中一根枝條已經來到他的眉心!
路天南急忙後退,後背突然刺痛,骨骼破碎的聲音傳來,他低頭看去,便見一根根染血的枝條從他前胸破胸而出!
“太快了!”
路天南的心臟被枝條紮穿,鮮血飛速湧入肺腔、喉管,往他的口中湧去。
他艱難的扭動脖子,隻見跟隨他而來的衙役有的剛剛祭出神龕,還未來得及調動神胎神力便被枝條貫穿身體,有的隻來得及跑出幾丈,被十幾根地底紮出的根須洞穿!
甚至連那一匹匹駿馬,也被突然出現的枝條根須貫穿身體,頃刻間死於非命。
路天南咽喉中咯咯作響,鮮血從口中湧出。
月光下,數十具神胎境衙役和八匹駿馬的屍體飄浮在荒山破廟前,若非月光,幾乎看不到那些黑色的枝條和根須。
小女孩腳踩著月光,從枝條間穿梭而來,悄然無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來到路天南的麵前,咬下一口蘋果,仔細審視路天南的麵龐。
“乾娘不會放棄任何子民的願望,尤其是以身為祭的子民。”
小女孩輕輕點頭,“的確是你們,我沒有殺錯人。”
無數枝條收縮,一具具衙役和駿馬屍體從空中落下,噗通噗通砸在地上。
——感謝風起蘆葦盟主的36萬點幣支持,大佬端午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