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他隻能憑借“感應”去看,感應玄之又玄,但畢竟不是眼睛,不如眼睛看到的真實、真切。
眼睛可以更快的做出反應。
他在看清六道玉輪的走勢之時,腳下便已然勁力爆發,向李天青疾馳而去!
他身法多變,幾個騰挪避開一道道玉輪,一拳轟出,拳風激蕩,拳頭觸碰到空中的那些碎木屑,頓時碎木屑在風中呼嘯而動,箭一般射向李天青。
李天青已然躲避不及,身上臉上,手上腿上,被一道道激射而來的碎木屑擦傷、刺穿。
這些碎木屑並不危險,無法傷及他的性命,真正危險的是陳實轟來的拳頭!
這一拳落下,勢必將他腦袋轟碎!
陳實這一拳即將擊中他之時,突然看到李天青的身形變得模糊起來,這正是六陰玉輪繞體旋轉飛行的征兆!
同一時間,陳實察覺到異物從左側飛速接近。
他不假思索,向右跨出一步,這一步跨出的同時,他看到地麵上李金鬥留下的腳印。
李金鬥標記鬼神領域,留下了一些腳印,腳印外側是安全區域,腳印內側便是鬼神領域。
“他好聰明!”
陳實頓時明白李天青的用意,隻要將他逼入鬼神領域,這一戰李天青便贏定了。
在李天青的認知中,進入鬼神領域便必死無疑。
因此隻要將陳實逼入鬼神領域,陳實便會死亡。
他並不知道這片鬼神領域,早就被陳實逛了不知多少遍,比自己家還要熟悉,鬼神領域不可能要了陳實的性命。
但是,倘若陳實變成了高不及尺的瓷娃娃,實力蕩然無存,李天青還是可以輕易殺掉他。
不過在此之前,陳實的拳頭絕對可以打碎他的腦殼!
陳實這一拳已經來到他的麵門,突然頓住,力量並未發出。
同一時間,一隻手抓住他的左手,將即將跌入鬼神領域的陳實扯住。
六陰玉輪頓住,停在陳實的腰間。
陳實站穩身形,收回拳頭。
李天青也散去玉輪。
過了片刻,兩人坐在地上,陳實雙手向後撐著地,李天青則百無聊賴的扔著草梗。
“殺剛認識的朋友,我下不了手。”
“我也是。我沒有朋友,目前就你一個。”
“我也沒有朋友。”
兩人相視一笑。
“我殺李簫鼎,是因為我被人割了神胎,聽聞李簫鼎移植了彆人的神胎才考上舉人,便以為是我的神胎。”
陳實將自己殺李簫鼎的前因後果解釋一番,道,“後來我才知殺錯了人。”
“我這位堂兄是個爛人,在水牛縣犯下滔天罪孽,殺了也就殺了。縣衙裡,他的罪狀文書有這麼高,都被壓下了,沒有辦。文書是諸葛劍寫的,不能將我堂兄繩之於法,想來他也是頗有怨氣。”
李天青對陳實的遭遇感同身受,畢竟自己也險些被族人挖掉神胎,道,“李簫鼎的案子是你犯的,那麼我七叔李可法的案子,一定是你爺爺犯下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我不會為了爛人出賣朋友。”
陳實振奮精神,笑道:“明天若是有時間,我帶你去抓馬騮。馬騮可有意思了。這種異獸雖然名字有個馬字,但並非馬,而是長得像馬又像大猴子的異獸,生活在樹上,跳躍如飛。咱們看到馬騮時要不動聲色,悄悄來到樹下,然後催動一道劍氣,將馬騮所在的樹枝斬斷。馬騮跌落下來,摔得七葷八素,咱們趁機用繩圈套住,捆綁起來就大功告成了。”
李天青眨眨眼睛,道:“捉到馬騮之後呢?”
“之後就拉到集市上賣錢。馬騮被捉到後很聽話,農忙季節,會有十裡八鄉的村民收購馬騮。這種異獸隻要稍加訓練,便可以幫村民收割莊稼,隻需要給些口糧不至於餓死便可。”
陳實道,“馴服得當的馬騮,甚至會自己去找吃的,吃飽喝足後便會回來給村民乾活。即便不是農忙季節,也可以讓馬騮乾一些粗重的活兒。馬騮吃得少,乾得多,因此在集市上很受歡迎。”
李天青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期待。
陳實笑道:“我以前去捉過馬騮,打算賣錢換點學費,好去私塾求學。隻是我不會子午斬邪劍,馬騮們在樹上跳得很遠,能從一棵樹上跳到另一棵樹上,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不過你的六陰玉輪十分了得,咱們聯手,肯定能抓到不少馬騮!”
李天青連連點頭。
他們打了一架,反而友誼更深厚了。
突然,隻見神光燦燦,從窯廠中照射而出。
李金鬥所化的瓷娃娃衝出窯廠,頗顯狼狽,三個丈餘高的窯工在後麵緊追不舍。
瓷娃娃一邊狂奔,一邊向外麵的陳實和李天青說著什麼,隻是他的聲音如同鳥鳴,嘰嘰喳喳,無法聽懂。
瓷娃娃衝出窯廠,剛剛落地,便見李金鬥的元神調運磅礴法力,籠罩瓷娃娃,在元神神光的照耀下,他瓷化的身軀竟不斷複原,神龕神胎也在一點點退去瓷化。
陳實見狀,佩服不已。
李金鬥變成瓷娃娃後,與窯工搏鬥竟能活下來,可見本事了得。
“他老人家的修為太雄渾了,竟能從瓷化狀態複原,令人欽佩。”陳實心中讚道。
“不好!”
李金鬥驚叫一聲,適才他身體退瓷的部位,此刻竟然又在漸漸瓷化!
他所化的瓷娃娃額頭頓時遍布冷汗,叫道:“這處鬼神領域太可怕了,我受傷了,僅憑我元神無法對抗領域的異化!天青,陳實,快送我回村!”
隻是他的話,兩人都沒有聽懂。
——今晚十二點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