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鵠又一福身謝過。
“讓徐嬤嬤領著你們去熟悉一下府中各處,以後方伺候你家主子。”杜氏眼見徐大夫切脈結束,邊留話吩咐邊候了上去,坐在榻畔給韋玉絜身上掖了掖薄毯,側身問大夫病情。
徐大夫道,“根源還在舊疾,加之勞累所致,即將入冬按往年方子調養便可。”
“勞累?”杜氏狐疑地看了眼兒子,不放心追問道,“方才,犬子道是我兒麵色虛白,呼吸急促,乃是受累之故?”
徐大夫意識到這會麵對的不是華陰夫人,杜氏不比她了解韋玉絜身子,遂耐心解釋,“少夫人晨起之狀,乃因舊疾寒症導致氣血阻滯,氣血阻滯者不可受勞,勞則傷心脾腎,促發心悸心慌,淤氣在胸。”
徐大夫這話並無他意,確指其身子筋骨之乏。然聞者多心,杜氏又是過來人,隻狠剜了兒子一眼。
崔慎有些莫名,一時也沒有多話。
韋玉絜細心,觀杜氏言行神態,回過味來,杜氏領悟的操勞是另一回事。青鵠前頭一番侍奉,顯然粉飾了她的失禮。杜氏眼下瞧著甚是體貼,但她膝下就崔慎這麼一個兒子,定是盼著開枝散葉的。誠如母親送嫁之時再三叮囑,早些誕下子嗣,如此方算真正同崔氏結為一體。
七出罪裡,不孝之一,便是無後。
婚前拒不了崔慎,婚後他說願意等,在他身上白下功夫,或許可以從杜氏處著手,讓她厭棄自己。
韋玉絜這般想,不由計上心頭。
這日虛驚一場,杜氏到底按下了她,不讓她起身。更是當著掌事婢子的麵,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以病為由卻了請安,或是直接敷衍卻了請安,本就是韋玉絜計劃中的事。誰曾想這杜氏會自個提出,甚至沒容她開口,便又道,“原也不是全為了你,也為我自個。你大清早地來行禮問安,累我也要早起。且你守規矩行了長幼有序的家禮,你這身上還有天子賜封的郡主爵位,那阿母豈不是更得遵循君臣之禮,同你見禮。”
杜氏拍著她的手背,壓聲道,“咱娘兩互相免了如何?大冷地天,還不如榻上窩著舒坦。左右這院裡就你我,叔伯嬸娘們各有府邸,落不到他們眼裡,沒人會嚼舌根。”
韋玉絜有些發愣。
“成不?”杜氏蹙著遠山黛,眉宇間竟生出兩分委屈。
“成!”半晌,韋玉絜擠出一點笑意。
這日午後,青鵠回去小慈安寺複命,是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