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情念(2 / 2)

麵前男人長她三歲,已經二十有六,正往而立之年奔去。

他三書六聘中開大門,迎她過門六年,至今未染她一指,得到她片縷。膝下更無一子半女,絲毫血脈。

反得了一重莫須有的病,背負了許久的惡名,淪為世人茶餘飯後的笑資,年節席宴上宗族之中的話柄。

她這樣想著,眼中那點驚慌早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難言的愧疚,繼而化作柔軟的濕意,一層層從眼底疊湧,最後盈滿整個眼眶,眼角紅熱。

這樣的百轉千回裡,便也不知何時他推開了擺在兩人中間的四方矮幾茶案,原本供兩人對案而坐的暖榻成了可以將她玉體橫撐的地方,他一手箍掌她的腰,一手撫她麵頰,人已經覆上來,銜住了她的唇。

唇齒間交纏。

遙遠的記憶襲來。

是那年的灞河畔,她從冰涼洶湧的河水中把他拖上岸,卻依舊隻搶回了他半條命。他嗆了太多水,沒有蘇醒過來。她便靠著零星的書中片段,控他腹又渡他氣,方法不當直將他唇瓣咬破,滿腔皆是血腥氣,卻也沒有放棄,隻一次撬開他牙關將生的氣息灌入……終於把餘下的半條命也奪回來。

未入人世,他們便定了姻緣;世間行樂,她予他新生。

“我是你的……”男人的聲音嘶啞又蠱惑。

蠱惑聲中婦人懵懵癡癡,“……我的?”

我的。

他撫她麵的溫厚手掌挪去了她後腦,頭被他微微抬起。原本掌腰的手施了力,將人起身半坐靠入他臂彎。於是,她雙手便不受控製地攀上了他脖頸,反咬住了他的唇,熟悉的血腥味彌散開來,令男人蹙眉無奈,隻得容她啃噬,隨她節奏將她托起,任她跪坐起身,最後繞過他的唇齒卻又盯上他耳垂。

是一副滾燙又精壯的身體,胸膛溫暖結實,韋玉絜從耳垂咬到他脖頸,覺得舒坦又興奮,便也由著他卷起她衣裙,卻不理他緣何生出低低的惱意。

許是冬日裙裳繁瑣,一層輕紗一層棉麻,逼得他額角汗水滴落,手背筋骨畢露,不知過了多久才將她煙霞一般的襦裙全部翻卷至腰間,似繁花擁簇,人比花嬌。後摸索探路,感慨曲徑通幽,坎坷難行。

她在陣陣酥麻中戰栗,終於咬磨著他肩頭皮肉深闔了雙目。

是我的。

也是你的。

彼此間交融,不分你我,難分你我,重塑你我。

是又一個新的你和我。

我們也會和阿兄他們那般,有兒有女,天倫美滿。

兒子,會與你一樣端方又英武。

女兒,便同我一般美麗又嬌憨。

同我一般……

如春日灞河之上的水波漣漪圈圈蕩漾開去的理智,在一個瞬間,風雲變色,倒春逆寒,在雪飄人間裡,層層回神聚攏,重新凝成一塊生人勿碰的寒玉。

四目相視。

狼狽至極。

空氣中,隻有兩人喘息聲起起伏伏。

她釵環散落,衣衫褶皺,唇齒張合不知該吐出什麼。

他眼神無措又不解,隱怒中藏不住傷。

是的,實在太傷人了。

他們拜過天地與高堂,飲過寓意同甘共苦的合巹酒,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行周公之禮,再正常不過。

但他應了她,願意等一等。

所以等到從同室到同榻,從同榻到這日。

都是成年男女,同一屋簷下共坐臥之間,早晚有這樣一天,何論他本就情意滿懷,她早就頻頻失了分寸和尺度。

他是個正常男人,有情自然生欲,原沒有半點錯。

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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