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攤老人的墨鏡又推到了頭頂，手裡拿著把橢圓的老式竹編扇，看上去跟廣場上其他下棋散步的老大爺沒什麼區彆。
看見兩人過來，老人抬了抬手裡的扇子示意：
“這兒呢。”
兩人走近，還沒等唐末開口說話，老人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個遍，自言自語般嘀咕：
“原來還有這種效果？”
聽個清楚明白的唐末：“？？？”
太陽穴跳了跳，唐末忍了忍，到底沒忍住出聲質問：
“你眼睛沒事裝什麼盲人？”
沒想到唐末第一句話是這個，宋長渡無言地看他，老人則是哈哈大笑：
“我隻是戴了個墨鏡，是你自己以為我眼盲的，我可沒有這麼說。”
唐末來氣：“但是你故意讓我們誤會。”
嘴唇還抖，說話還顫！
不然滿大街這麼多人戴墨鏡，他也沒覺得彆人眼睛有問題。
現在仔細回想昨天見麵，這人每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像精心設計過的一樣，就是引他們上鉤。
老人搖著扇子：“你沒問還怪我沒說？福牌是你們自己主動要買的，這可怪不得我。”
唐末立馬道：“那我們要退貨！”
老人表情嚴肅幾分：“昨天你們要買時我便說了，福牌不是普通貨物，買賣既成，不退不換。”
唐末咬牙：“信不信我上消費者協會舉報你？”
老人慢悠悠開口：“你去吧，去舉報我了你也變不回來。”
唐末：“！！！”
根本說不過還慘遭威脅的唐末氣成河豚，扭頭看宋長渡，那意思——
宋長渡，你來！
按住炸毛的唐末後頸，宋長渡開口一貫冷靜：
“你的意思你能讓他恢複？”
老人毫不猶豫搖頭：“不能。”
所有的福牌都是他親手刻的不假，福牌對每個人影響不一也是真的——有的有用，有的沒有。
但像唐末這種變成小孩的情況，他也是第一次遇見。
他是幾分真本事，但時靈時不靈的沒學到家，不然也不會在大學附近裝可憐擺攤。
眾所周知，眼神清澈又愚蠢的大學生的錢最好賺。
看著老人，唐末擼並不存在的袖子：拳頭硬了！
“不過……”老人話鋒一轉：
“你們買的都是姻緣牌，不管會產生何種副作用，最終的目的都是不變的，目的達成，姻緣牌的效用自然就消失了。”
捏緊的小拳頭一鬆,唐末皺眉：“什麼意思？”
“這都不明白？”老人恨鐵不成鋼地用竹扇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
“姻緣牌的作用是指引你們尋到正緣，找到了，自然解開了。”
唐末抬手捂腦袋，不滿瞪他。
宋長渡擰眉：“你的意思是，他要談戀愛了才能恢複？”
老人先是點頭，又搖頭：“我說的是正緣。”
不是隨便談個戀愛就算找到正緣了，一個人哪兒有這麼多緣。
唐末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一樣，此時緩緩下沉：
“意思是我得一直保持現在這模樣，直到談戀愛？”
他怎麼知道誰是他的正緣？
再說了，他這副模樣怎麼找正緣？幼兒園小班嗎？
他又不是變態！
若是換成和他同齡人談……那對方一定是變態！
需要蹲局子的那種。
老人說他也不清楚，緣分和命道都是很玄妙的東西，他半截身子入土還參不透。
他隻能確保他賣的福牌沒有問題。
隻是福牌對唐末的影響，好像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唐末：“……”
這個售後……他真的想去舉報了！
就在唐末想報警時，宋長渡又開口了：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宿舍？”
喪氣的唐末立馬豎起耳朵——這也是他好奇的問題。
在他看來，自己出現在哪兒都比宋長渡宿舍合理。
“這個我知道。”老人臉上恢複了些自信笑意：“因為你們有緣。”
宋長渡：“……”
唐末：“？？？”
一大一小對視，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
說不上嫌棄，但反正兩人都不太能接受這個說法。
大概是看兩人表情不對，老人哈哈一笑：
“騙你們的啦，其實是你們昨天拿錯福牌了。”
就是那輛電動車衝過來時，兩人福牌都掉在了地上，兩人撿到了對方的。
老人當時看得清楚，但那時候他正戴著墨鏡博同情，便沒吱聲。
哪兒知道有後麵這些事。
聽見是意外，唐末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懷疑：
“就這樣？”
關於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宋長渡身邊，唐末想過很多種可能，萬萬沒想到，就因為他們福牌拿反了？
就這？
老人不答反問：“不然你覺得是那樣？”
不等唐末開口，老人又道：“還是你倆有緣這個說法，你比較能接受？”
“……”唐末：“那還是拿反了。”
整個u大這麼生物，他就是和學校的流浪貓貓狗狗有緣，都不可能和宋長渡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