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眼尾一壓,眸中流動著幽微的寒光。“有何不可?”
謝文霆錯愕地看著他,沒想到他寧願要一個卑微的丫鬟都不肯要謝沅。
“沒時間猶豫了,嶽父大人若還想繼續這門親事,最好還是聽我的。”
看到崔琰眸中隱隱跳動的火光,謝文霆忽然後背一緊,連額頭都沁出了冷汗。
往日的溫潤少年一朝變臉,竟然比他那馳騁疆場的父親更令人膽寒。
謝文霆按捺住心底的恐慌,轉頭看了一眼同樣慌亂不安的玉盞,隨即急促地對管事說道:“快帶她去梳妝。”
及至辰時二刻,新娘子終於被新郎抱上了花轎。隨著崔琰翻身上馬的動作,鑼鼓聲再次響起,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往永昌侯府的方向走去。
侯府內,觀禮的賓客早已等候多時。新人在一片祝福聲中拜了堂,隨後新娘被喜婆扶著送入了新房。
崔琰跟隨永昌侯在前院招待賓客時,長吉則找到了崔晗,將崔琰交代的那一番話全都轉告了她。
崔晗大驚失色地望著他,眼裡滿是難以置信。
情況緊急,長吉沒時間解釋那麼多,隻神色凝重地說道:“事關重大,姑娘一定要想辦法先瞞住那些賓客,等宴席散了,世子自會向侯爺和夫人解釋清楚。”
前院裡,懷王笑眯眯地拍著崔琰的肩膀,挪耶道:“世子今日可算是抱得美人歸了,真是叫人羨慕呐!”
“殿下身邊美女如雲,怎的還羨慕起世子來了?”一同觀禮的勳貴子弟不解地問道。
懷王自詡風流地笑了笑,語氣曖昧地說道:“本王身邊的那些都是些庸脂俗粉,哪裡能比得上這位世子夫人。”
崔琰的麵色肉眼可見的暗沉了下來,懷王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顯然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一旁的賓客卻頗覺不自在,趕緊扯到彆的話題上。
這一場酒席從中午吃到了黃昏,天色暗沉後,賓客們才三三兩兩地起身告辭。
崔琰卻沒有回新房,而是麵色凝重地走向了秋蘭院。
正廳裡,永昌侯夫婦麵若寒霜,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噬骨的寒意。
崔琰剛走進屋裡,永昌侯就拿起一個茶杯朝他砸了過去。茶杯落在了他的腳邊,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濺落的茶水打濕了喜服的下擺和鞋麵。
“孽障,你瞧瞧你辦的這是什麼事?”永昌侯憤怒地瞪大了眼睛,兩頰微微抽搐著,麵上滿是暴戾之色。
“先前你母親與我說,你被謝凝迷得色令智昏,我還覺得是她言過其實,現在看來,倒是我看走了眼。”
“父親,哥哥不是這樣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崔晗神色淒惶地看著永昌侯,不安地為崔琰辯解著。
“你不必為他說話,他能有什麼道理!”永昌侯冷嗤一聲,眼底滿是鄙夷。
見狀,崔晗憂心如焚地看向崔琰,焦急地催促道:“哥哥,你快和父親解釋呀!”
崔琰低垂著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今日之事的確是我自作主張,可當時事發突然,若是貿然中斷,整個侯府都會淪為笑柄。我不否認自己存有私心,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保全侯府的臉麵。”
“懷瑾,你到底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