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不去?”
“知道,便一定要去?”
覺遠笑著反問道:“那身化劫靈,亦是可以保住一命,尊者為何不願意?”
“這是兩碼事!”
“兩碼事,一個道理。”
覺遠突然惋惜一歎,道:“尊者也看到了,貧僧不朽之源受損,若是不出意外,此生也難以窺見超脫之路,既如此,苟延殘喘,又有何意義?”
“……”
重明語氣一滯,突然不說話了。
覺遠。
是它從反天地出來以後,第一個不想去新世界避難的人!
顧寒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歸根結底。
覺遠變成現在這樣,都是為了讓他儘快感悟眾生真義。
“施主不必介懷。”
覺遠似猜出了他在想什麼,笑道:“便是今日在此地的不是施主你,貧僧,亦會全力以赴。”
“禿……大師。”
東華和太叔對視一眼,有些於心不忍,勸道:“廢了總比死了好,咱們還是一起走吧?你受了那麼重的傷,他的實力反而越來越強,你又殺不了他,留在這裡有什麼意義?”
“誰說要殺他?”
覺遠笑了笑:“貧僧度化他,不行嗎?”
什麼?
二人一臉的聳人聽聞,覺得不是覺遠瘋了,就是他們瘋了。
就連重明。
亦是一臉的匪夷所思!
度化一個劫主?
還是一個彙集三千大世界劫源於一身的劫主?
“劫主,還能度化?”
“榆木能度,劫主為何度不得?”
覺遠看著羅萬年,輕歎道:“彆的劫主,自是機會渺茫,可若是這位施主的話,未嘗沒有一線希望,貧僧想試試。”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羅萬年很特殊,特殊到拋開對方身上的劫力不談,他更像一個人!
“他,到底是誰?”
“一個無牽無掛,無親無故,有恨無愛,有怨無情的可憐人。”
“可憐不可憐先不說。”
重明認真道:“你看到了,他即將吞噬所有劫源,集三千大世界的眾生怨力為一身!你度化他跟度化三千大世界所有眾生有什麼區彆?”
“貧僧覺得,這麼做很對。”
“可代價很大!”
重明繼續道:“你應該比本尊更清楚,度化不成,便會遭他反噬!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你身死道消,無數年的修行付諸流水!”
“修佛若是為了利己,那貧僧的這一身修為,不要也罷。”
覺遠根本不在意。
目光一轉,他看向顧寒,好奇道:“敢問施主,你先前講的那個故事,隻提到了木魚,那行腳僧,後來如何了?”
“大師。”
顧寒沉默了半瞬,歎道:“真的會死。”
一個問得不相乾。
一個答得不像話。
可覺遠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
“原來如此。”
“大師還要留下?”
“自是要留。”
覺遠豁然一笑:“所有正確的事都有代價,可不能因為有代價,便不去做。”
話落。
雙掌一合,身上佛光乍起,瞬間落在了幾人身上。
“諸位施主,請上路。”
佛光一卷。
三人一雞的身形徹底消失在了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