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南市上大學,南市是省會城市,機會多,離張文海的家也近。張文海的家在張村,位於南市下頭一個縣裡,離南市不是很遠。
張富喜和劉春泥大字不識幾個,弄不懂學習和工作上的事。幾個孩子願意上他們就願意供,至於複不複讀,上什麼大學,讀什麼專業,這些年都是幾個孩子自己拿主意,所以留在南市工作,也是張文海自己說了算。
兩個人簡曆實在優秀,很快找到工作,張文海在一家網絡科技公司做技術,孟麗在一家出版社當翻譯。
工作定下來之後,結婚就順理成章的提上了日程。
結婚意味著花錢,他倆自己養自己已經很不容易,沒攢多少錢,孟麗等於沒父母沒嫁妝,張文海父母呢?倆字,沒錢!
拉扯大五個兒子,個個都培養成才,如果再要錢結婚,那是要他們的命!
張富喜和劉春妮一碗水端平,兒子結婚一個也沒給錢,有本事就自己找老婆,沒本事就打光棍,反正爹娘窮,爹娘沒本事,爹娘靠不住。
好在兄弟幾個長的都可以,學曆工作樣樣拿得出手,行情非常可以,特彆招媒人待見,畢業一個結婚一個,幾個兒媳婦也吃商品糧,不介意家裡窮。
孟麗也不介意,自己窮還能嫌棄彆人不富裕?
她不怕沒錢,她怕一個人。
這些年脫離了吃人不吐骨頭的原生家庭,她無牽無掛也無人掛念,太孤單了。
她渴望家庭,願意早點成家立業,不圖錢,就圖張文海人好,圖張文海對她好。
於是,就這麼一窮二白的嫁了。
沒婚禮,沒擺酒,直接花九塊錢領結婚證,甚至連飯都沒有跟婆家人吃,就這麼嫁了。
婚後,她陪張文海一起奮鬥,兩個人各開了一家公司,各管各的公司,從一無所有到資產數億,兩口子出了名的富有。
可是這些都沒用,對孟麗來說,到頭來,衡量她存在價值的唯一標準隻剩下“孩子”二字。
她討厭這種衡量,但是她喜歡孩子。
真的很喜歡,非常喜歡,可惜始終沒有這個福分。
剛結婚的時候,懷上一個,那時候年紀小,沒絲毫經驗,沒條件嬌氣也不敢嬌氣,本想多掙點錢養孩子,誰知勞累過度流產了。
後來有錢了,條件好了,可以給孩子好生活了,卻一直沒懷上。
紮針、吃藥、看名醫,整個人折騰的夠嗆,終於有了好消息,可是又沒保住,隻要懷上就會掉,這讓她成為整個張家的罪人。
張文海前頭四個哥哥捧鐵飯碗,每家隻能要一個孩子,又全部都是女孩,孫子就指望孟麗的肚子。
重男輕女,明明家裡窮得叮當響,沒有皇位要繼承,張富喜和劉春妮就盼著大孫子,抱不上孫子就不能閉眼,跟祖宗沒法交代,前四個兒媳因為肚子不爭氣被他們橫挑鼻子豎挑眼,孟麗這個更不爭氣的,彆說帶把的,連個丫頭片子都沒生,被挑的更嚴重。
“離婚,文海你趕緊跟她離!”
“這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不趕她走我不活了,我就吊死給你看!”
張富喜和劉春妮上躥下跳,恨不得一秒把張文海和孟麗弄散,再用一秒找個新兒媳生個大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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