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全是醫院的,你們得另外交錢。”護士遞給薑大國一張單據,並一個小奶瓶一小包奶粉,又說了如何衝奶粉。
看到又支出了一大筆錢,薑大國捏了捏癟癟的荷包,還是將單據揣進了兜裡。
醫院裡先交押金再住院,出院時結算費用,多退少補。
如今多了個孩子,是不可能有結餘了。
薑大國抱著薑曉曉回到病房,劉喜花忙接在懷裡。
薑曉曉全身香香的,劉喜花喜歡得很,拿自己的臉貼了貼薑曉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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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喜花流產清宮術後,按著醫囑,需要住三天院休養。
但兩口子怕多花錢,再說又抱養了個孩子,花銷增加,前一天做了手術第二天天亮馬上結算了住院費,離開了醫院。
也如薑大國所料想的那樣,結算後,不僅沒多餘的錢,反倒還補交了五塊八毛。
回村裡要到車站坐大巴車回家,但醫院離車站有十來個站的距離。
要坐公交車到車站。
劉喜花不想太花錢,“大國,公交車上太擠了,咱們走著去車站吧?”
今天是周三,一大早上,上學的上班的,擠滿了各路線的公交車。
看著擠得跟罐頭中醃蘿卜條似的公交車,劉喜花看了眼懷裡的孩子,直皺眉頭。
薑大國把住院用的行李包往肩頭移了移,搖頭說,“你剛做過手術,怎麼能走那麼遠?不行不行,再等等,一定會有空車的。”
他把行李包和水瓶臉盆放下,扶著劉喜花坐在行李包上麵。
可劉喜花說什麼也不肯等車。
薑曉曉睡著了,但被大馬路上的汽車聲和人們的說話聲吵醒。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薑大國兩口子抱著她等公交的時候,有人在公交站台掉了一份很重要的檔案袋,一直找不著,還在廣播電台裡播廣告懸賞尋找來著。
【媽媽要是撿到那檔案袋就好了,丟失的人會重謝媽媽的】
【今天好多人啊,也不知掉在站台的檔案袋,有沒有被其他人撿走】
劉喜花正和薑大國爭執該不該坐公交車的事,忽然聽到女兒的心聲,她愣了愣。
檔案袋?什麼檔案袋?
公交站台?
她不就坐在公交站台裡嗎?
正疑惑時,劉喜花發現坐著的行李包下,壓著一個土黃色的紙袋子。
紙袋子的上麵就寫著“檔案袋”三個字。
她站起身,喊薑大國撿起來。
薑大國和劉喜花都上過村大隊辦的掃盲班,能認識上千的字,能認識全省的大多數地名。
薑大國念著檔案上的字:“姓名:胡青鬆;單位:A市人民廣播電台”。
劉喜花驚訝說,“哎呀,這檔案袋看起來很要緊的樣子,這是誰丟的?”
薑大國看看四周,舉著手裡的檔案袋大聲喊,“誰丟了紙袋啊?有誰丟了?”
等公交車的,過路的,路邊擺攤賣報紙香煙的都紛紛朝他看來。
有幾個人好奇地走過來,朝他手裡的檔案袋看了眼,又走開了。
薑大國喊了好幾聲,也沒人來認領。
“大國,咱們等等吧,丟東西的人一定會找來的。”劉喜花說。
“嗯,那就等等。”薑大國沒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