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錢掌櫃將茶杯直接往桌上一擲,然後看向徐三娘,笑道:“徐掌櫃,你這是被哪家茶葉商蒙了呀?這種貨色也敢給你擺在桌上?”
“回頭呀,我叫人給你送一點今年新上的碧螺春……嘖嘖……那才叫茶。”
徐三娘冷眼看著他這番冷嘲熱諷,沒接話,轉而問道:“錢掌櫃此次前來是有何事?”
已經當著眾人麵給了這徐三娘一點小教訓了,錢掌櫃心中多日的怒氣稍緩,這才明說自己的來意:“聽聞劉三昨日來找過徐掌櫃的麻煩,今日便死了。”
“這本來也不該我管,但誰叫這幾人竟然死在了我錢府門口!”說著,錢掌櫃猛地一拍桌子,雙眼微眯、目露凶光,“徐掌櫃的是不是要給我個解釋?!”
這下徐三娘明白了,合著這老不死的是來找她興師問罪的?!
“錢掌櫃這話三娘可聽不懂。”徐三娘暗暗翻了個白眼,嘴角繃得直直的,“人又不是我殺的,我怎麼知道為何死在你家門口?”
“哦?是嗎……”哪知錢掌櫃卻是鐵了心要將這臟水潑到徐三娘頭上,他聞言站起身來,逐漸逼近徐三娘,“那為何劉三昨日才得罪了徐掌櫃,今日就死於非命了呢?”
“就是呀。”身後的家丁也跟著附和,“劉三平日裡就是遊手好閒,大家都不待見他,可也沒有說要下此毒手啊!”
“劉三是得罪了不少人,可隻有這次命喪黃泉了……”
見錢掌櫃跟他身後幾人一唱一和,句句都在指向自己,徐三娘被氣得身子都開始發抖,她手指著錢掌櫃的鼻子,恨道:“你少血口噴人!”
怒氣攻心,再加上周圍人也開始對著她指指點點,徐三娘隻覺得腦子發蒙,滿肚子反駁的話此時張了半天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難道真是這徐三娘?”
“劉三就是昨天才來鬨過事,今天就……”
“真看不出,這一個弱女子竟然如此歹毒!”
“要不怎麼說‘最毒婦人心’……”
人群中傳出幾句議論,皆是對徐三娘產生質疑的。
正當此時——
“錢掌櫃這話說得大家可就聽不懂了,那劉三怎麼死在您家門口,您該去問劉三啊!無緣無故,他死在哪裡不好,偏偏就要死在您家門口呢?”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就見從人堆裡走出一個容貌俊秀、年紀尚輕的少年郎。他目光如炬,此時正直直地盯著錢掌櫃,沒有一絲閃躲:“難道是因為錢府的風水太好了,劉三死也得死在您家門口?”
聽到這話錢掌櫃收斂起臉上的得色,他見站出來的不過是一個黃毛小子,頓時起了輕視之心:“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懂得什麼?!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他擺擺手示意蘇徐行趕快滾蛋,卻見他毫不退讓,接著笑道:“我是不懂。”
“但……”蘇徐行話音一轉,看向在場眾人,“那縣令大人會不懂嗎?”
“關於劉三之死,今日清早衙役便帶了徐掌櫃回縣衙問話,現下能讓徐掌櫃回來,自然是因為此事與她無關!”
“錢掌櫃是不相信縣令大人嗎?還是覺得自己辦案能力比大人更厲害,竟光憑一張嘴就能認定徐掌櫃是殺人凶手?!”
此話一出,錢掌櫃便知這小兒不可小視,他哼了聲:“嘴上功夫,誰都會說。”
“再說,我也沒說徐掌櫃是凶手啊,我就是來問問她怎麼回事。”
“就是……”身後家丁繼續附和。
見狀蘇徐行也不客氣,他斂起笑意、正顏厲色地說道:“錢掌櫃既然不認為徐掌櫃是凶手,那為何要問她?既然大家都是嘴上功夫,沒有實證,那就該由縣令大人做主!”
“此等斷案之事,我們既不會,也沒權利插手,那麼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誰也沒有資格置喙!”
他這一番話義正言辭,也頗有道理,至少比錢掌櫃更有說服力。既然縣令大人都把徐掌櫃抓去又放回來了,那定然是與她無關的。
“是啊是啊,這位小兄弟說得有理。”
“再說徐掌櫃一個弱女子,哪有那能力呀!”
“咱們還是聽大人的,不要輕易冤枉了一個好人……”
見周圍人話鋒有變,看著自己的目光也充滿質疑,錢掌櫃狠狠地瞪了蘇徐行一眼:“黃口小兒、牙尖嘴利!”
接著轉頭看向徐三娘,惡聲惡氣地說道:“此事沒完!”
說完一甩衣袖,便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