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你那個同學父親是不是姓蘇？是你們學校的教授？她還有個媽姓喬，是不是在啥大醫院當領導？”
看著她媽滿臉壓抑不住的期盼神情，顧蔓道，“你咋知道？”
“這就是沒錯了？”趙秀蓮一拍大腿，眼裡的喜色都快溢出來了，直到上了公交車，還眼巴巴的望著學校的方向。
顧蔓感覺到趙秀蓮這神態頗不尋常，心裡就有些疑問了，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媽，你咋知道蘇芸珠爸媽的事兒？她跟你說的？”
“她叫蘇啥？雲珠？這名兒真好聽……”
趙秀蓮喜滋滋的，等反應過來，立刻心下一咯噔，衝著顧蔓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惱怒道，“對，就是那位蘇同學跟我說的！人家那孩子家教好，心又善，那天不光給我找了旅館睡覺，還給我錢讓我吃飯，比起你這個臟心爛肺，殺千刀連老娘都不顧的白眼狼強多了……”
趙秀蓮罵顧蔓那是張口就來，一連串的臟話連腦子都不用過。
車上周圍的人都詫異的向兩人看來，畢竟在帝都，公眾場合這麼粗魯大聲罵臟話的女人太少見了，不禁覺得被她罵的那個女兒太可憐了。
趙秀蓮就跟沒看見周圍的各色眼光似的，顧蔓微微垂著頭，心裡卻波瀾不驚。
對她來說，趙秀蓮的打罵就是家常便飯了，從她有意識的那天起，無一不伴隨著趙秀蓮的打罵。
到她兩三歲的時候，就被逼著踩著小板凳做家務了，做不好就是一頓揍。
趙秀蓮還挺聰明，專掐打她身上穿著衣裳的地方，胳膊內側大腿內側通常都青青紫紫的，連塊好皮肉都沒有。
而顧洪生忙著上工，家裡人忙著下地，因此好長一段時間，她遭受這樣的虐待都沒人發現。
直到她五六歲時，對這些打罵都已經麻木了，夏天，顧老太幫她擦洗身子，才看見了她身上的傷。
後來被顧老太嗬斥著，趙秀蓮不敢明麵的苛待她了，但她稍一不順她的心，就餓她一頓兩頓。
孩子在長身體的時候，她常年餓的皮包骨，就跟當年的小蘿卜頭一樣。
而趙秀蓮在罵人這方麵更是有天賦，什麼臟的臭的都能從她嘴裡罵出來，通常說她是‘小白眼狼’‘殺千刀的’，這種話已經不算什麼了。
在她很小的時候，她就會罵她‘千人騎萬人操的婊子’，‘賤人’‘……這種詞。
她從沒聽過哪一個母親會罵女兒這種話的，所以她常常懷疑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她親媽。
汽車在一站地停下，顧蔓徑直下了車。
正罵的起勁的趙秀蓮一愣，也趕忙跟了下來，看著前頭大步走著，絲毫不顧忌她的顧蔓氣的直嚷嚷，“小兔崽子你走那麼快乾嘛？想累死你老娘……”
走到了一處偏僻的胡同裡，顧蔓猛然停**子，回頭冷冷看著她道，“現在可以說了，你咋來的？”
看著她和在學校門口截然不一樣的態度，趙秀蓮一愣，立刻反應過來，上來就想照著顧蔓臉上呼一巴掌，罵道，“哎呀你個小賤人，還敢糊弄你媽，你什麼態……”
她話還沒說完，手腕就被顧蔓抓住了。
現在四下無人，顧蔓可不慣著她了，用力一甩。
趙秀蓮蹬蹬蹬後退幾步，腳後跟又被絆了一下，一屁股就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