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1 / 2)

沙舟瓊眉深斂,烏黑眸子狐疑地凝在跟前這具肉身上。

她很肯定,就在剛才,這具肉身還沒心跳,然而不過被她定住片刻,他便生出了心跳。

一個死了五六年的人,瞬息竟生出了心跳……

沙舟蹙目冥思,疑惑剛盤踞心底,眼角餘光處,便見肉身左臉頰下方的脖子上,詭異地爬起一些黑色的紋路。

這紋路很清晰,看似淩亂,但細看卻蘊有規律。

沙舟眸子驟縮,愕然大驚。

想也沒想,一掀手,將人給掀到軟榻上,然後熟稔動手,解起了他的衣服。

不過片刻,斷離身上的衣服,便被沙舟褪到了腰側,露出了精壯的胸膛。

而此刻,往日乾乾淨淨,因著是屍體還略顯蒼白的胸口處,已攀爬起了無數黑色紋路,這些紋路是從兩腰側一直伸展到胸口,最後形成一副古怪的圖案,將他心口占據。

沙舟見狀,蹙子一凜,將斷離身體翻過來,讓他臉朝下。

剛一翻身,便見斷離後腰處,出現七顆以北鬥排列的星痣,而他身上的黑色紋路,便是從這七顆星痣中伸展出來的。

伸展出的紋路有大有小,更有幾條顏色較深,白皙背部密密麻麻爬滿了這種紋圖,看著猶似不規律的蔓藤,猙獰中又透出一種妖冶的美感。

神秘致極。

沙舟疑惑。

北鬥七星痣??

什麼時候長的……

沙舟眼底浮現深思,初雪般瑩玉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在斷離腰後的七顆星痣上。

七星排列?

老祖曾道這具身體內有星辰之力,生前應該是借星宿之力煉個體,難道他淬體用的就是七星之力,才一生智便迷上了七星燈儀,甚至還發展到能將屍燈,點到七星命燈上?

九洲果真無奇不有,修士窺探到的隻是零星,果然如師祖道的那般,天地玄奧,還有得探索。

沙舟回神,濃密眼睫扇了扇,從櫃子中取出筆墨與宣紙,回身,手指順著七星伸展出的紋路,在肉身上開始遊走。

她想勾勒出,這七星衍生出的圖紋,然後研究一下。

雖然她弄不懂原理,但這具肉身異變至此,絕對和這七星紋圖有關,研究清楚他背上的七星紋圖,說不定便能弄明白,他是異變是何原因了。

沙舟研究得很起勁,被困在肉身中,吸納著以星辰之力重新孕出三火的斷離,卻是極不好受。

雖然元神有肉身做寄體,但也不知為何,他卻無法徹底掌控這肉身的情緒,沙舟手指在身上遊走,落到他的感知中,卻宛如有一隻手,在觸碰他的元神般。

感觀無限放大,生生讓他沒辦法靜下心,將三火徹底納入元神中。

斷離極力想屏蔽這種觸感,然而,元神上的觸碰太強烈,再加上這具身體內,新生地魂似乎很喜歡沙舟的觸碰,歡喜與依賴籠罩整個元神,這般情況,他哪還靜得下心。

試了幾下,都被背後那隻時不時滑過的手給打斷。

斷離木了。

他和這女人,絕對八字不和。

從遇上她後,他就沒有一次落到好的,每次都會稀裡糊塗被她壓得死死的,偏緣份還很強,兜兜轉轉,他身上的困境還隻有她能解。

心中想法初初升起,斷離也不知想到了啥,猛地掐斷心底的想法。

自從地魂重生後,他的心性,似乎越發沉不住了。

時不時就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斷離吐息。

乾脆躺平不動了。

愛摸就摸,等摸完了,他再來吸納三火。

軟榻上,男子臉朝下,精壯背部裸/露空中,一隻黑色紋路成對比的白皙手掌,有規律的東劃拉一下,西量比一下。

斷離等啊等,等了老半天,那隻觸碰在他元神上的手,始終沒有離開。

良久後,也不知是不是破罐子破摔,斷離忍無可忍,出聲了。

“三師姐,你若心儀於我,直說便是,不必偷摸我的身體。”

冷颼颼嗓音在靜謐空間中,突然響起。

一手比量,一手臨摹的沙舟在聲音響起刹那,微微抖了一抖。

抖完後,她神情一穆,烏黑眼睛猛眨了幾下,然後機械地緩緩歪下頭,試圖瞅一瞅埋在軟榻中的臉。

然則,這肉身的頭發太濃密,一眼歪下去,除了頭發,啥都看不到。

沙舟盯著滿榻的發瞅了幾眼,然後抬起頭,訥訥道:“幻聽了,我竟然聽到了端池的聲音。”

這可是聖棺空間,端池的聲音怎麼可能進來,還開口就叫什麼三師姐。

雖然他們和殷南桌打賭,賭出了一個同門的緣份,但事實上,他們誰也沒把這事當真,都是各論各的。

拜師時,她才金丹,而端池已是化神,他不可能喊她師姐,她也不可能認他這個師弟。

所以,肯定是幻聽了。

繼續研究,雖然斷離身上的圖紋才勾勒出小半,但就這一小半中,她卻有所體悟。

宇宙星辰,浩瀚無邊,以七星為中心拓展開的圖紋,冥冥中卻是帶了萬星之力,她若能解開斷離身上的詭異圖紋,不定以後還能掌控九洲的星辰之力。

說起來,九洲的星宿與她以前生活的地方不同,剛穿過來時,她便發現了這一點,為了能觀星,卜算吉凶,她還曾以七星為基,重新排列過這邊的萬星。

到底是有些不同,雖能重新排例,但深奧的東西卻好些都沒辦法解開,連畫星篆太虛,她都隻能借用七星之力。

若是能解開斷離身上這副圖紋,不定以後,滿天星辰她都能借力。

沙舟吐了口氣,斂下心神,繼續研究。

而軟榻上,喊了一聲三師姐,斷離就社死了。

沒辦法,他剛才那話,聽上去太不正經,不正經的,仿佛是在調/戲人家小姑娘般。

斷離懵的很。

他明明隻是想告訴沙舟,他是斷離,也是端池,怎麼開口卻不受控製地說了這話。

地魂,地魂,肯定是地魂影響了他。

這新出生的地魂,害慘他了。

“沙舟,我是端池,先解去我身上的星篆太虛。”斷離醞釀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

這次,他的聲音低沉舒緩,每一個字都特彆清晰。

斷離是真擔心,又不受控製,說出點什麼,一字一字,咬得特彆重。

肉身在聖棺多年孕養,已不再向以前那樣,不能開口,所以這一次,沙舟聽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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