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2 / 2)

陣法的光芒在他腳下驟亮,二十隻金丹期後期的大妖從黑暗中躍出,手中妖氣大增,那陣困住他的行動,眾妖的武器衝向他的命門,要將他在此殺滅!

蔑視的笑容出現在幾隻老妖臉上。

不知哪裡來的莽夫,雖能瞬殺大堂中的嘍囉,卻對這早早布下的陣法毫無所覺,愚蠢地自投羅網。

被利刃直指的李皎麵色平靜如初,他微微側身,左手淩空握住一支朝他射來的暗箭,右手揚起橫刀,眾妖就見雪白的刀光照亮暗室,持刀之人身法淩厲,動如鬼魅,金戈碰撞的錚鳴之聲如雨落響起,他冰寒眸光一斂,所有武器被他一瞬斬落。

竟是個武藝卓絕異常的刀客。

這般技藝,說是冠絕天下又何妨?

在眾妖目瞪口呆震驚不能回神的一瞬,李皎將左手手中箭擲出,那箭帶著破空聲而去,釘入陣法西南角,竟沒入地麵半寸,箭羽震顫不休,倏然燃起金光,地麵隨即以箭為起點蔓延出金色的雷紋,將陣法炸碎。

“怎麼可能……”幾隻老妖被反噬出鮮血,“你也不過是金丹期!”

同為一境界的修士,他怎麼能做到對抗數倍同級的靈力?

“術非蠻力,取其精妙,便可破除。”李皎語調平緩,他似乎在好脾氣地解釋,手中長刀卻毫不猶豫地劈斬,濺起一牆血色。

就連這溫和的言語,都不過是分散妖眾的注意力的手段而已。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倏然閃過李皎腦海。

【師父,我一人如何敵得過禪宗眾僧?】

【念淨,你要記得,術非蠻力,取其精妙,便可破除。】

【你早已舍斷塵緣,此生不會與任何人結緣,因此萬般困苦,皆要你獨自麵對。你得學會,以寡敵眾。】

他握緊手中刀柄,瞳孔顫抖。

這是……他的記憶麼?

他叫念淨。

他未曾、也不會,與任何人結緣。

更何論妖。

怪異之感在李皎心頭爆發,他的氣息罕見地不穩起來。

虞素帶著布善寺的妖眾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圖景。

身如鶴鬆的青年靜立於大殿中央,渾身染血,周圍儘是七零八碎的妖的屍體,而他,便是插在屍山血海頂端的那把銀白染霜的屠戮之刀。

終究還是個重傷未愈之人,經曆一番惡戰後,青年麵色愈發蒼白,襯得眉心一點朱砂痣鮮紅欲滴,似憫世血淚,那雙漆黑的眸子卻不見任何情緒,是刀上寒光般的無情。

聽到聲音,他抬眸,淡淡朝虞素望來,看向她的目光,也是冷質的。

片刻後,他才似是回神般眨了眨眼,染血的柔軟唇角勾起一點笑容,眸中的冷色也散去了。

他輕喚她:“主人。”

“可還滿意?”

虞素無言地看著他。

她能有什麼不滿意?

本想讓他當前鋒吸引樂瑤宗妖眾的注意力,他卻直接將它們都殺了,免了她的所有勞累。

“走吧。”虞素沒有回答他,轉身便走,“我們去下一個據點。”

長安的驅儺隊伍朝著城門不斷前行,那隊列中的人越來越多。

鮮衣怒馬的長安貴家公子戴上儺麵,混進隊伍裡,嬉笑著當侲子。

老人們拄著拐杖,或拿著家用的掃帚、木具,穿上自己在歲月的浸染下變得最怪的衣服,大呼小叫地裝癡扮傻,正如瘋瘋癲癲的老妖怪一般。

小兒們更不服輸,他們戴上父親母親早就為他們雕刻好的假麵,扮作各式各樣的小妖怪,衝進隊伍中,如魚兒般穿梭,嬉笑打鬨。

這隊伍越來越大,五陵年少數有千人,小兒更有上百,吹吹打打地朝城門走去,叫喊著驅除一切邪祟妖魔,送走所有病痛晦氣,迎著新年的到來,恭賀著這人的盛世。

爆竹聲中,長安的陰影之處,血也如人間的聲浪般濺起,彙成暗夜的潮水。

虞美人的花香滲滿每一個角落,為樂瑤宗的妖眾帶來死亡的預告。

隨著那花香來的,還有銀白長刀寒涼如冰的劈砍,那刀光連成一片,將一切恐懼的尖叫都攪碎。

長安各處,布善寺的妖眾懷中玉牌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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