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蕾和蘇衡去了廂房。
孟重陽在收拾屬於自己的家當,動作很重,乒乓作響。
橫豎他摔打的是自己的東西,孟蕾和蘇衡也就不理。
孟蕾站在堂屋中央,瞧著熟悉的茶幾、座椅。
母親在這裡住了不少年,隻是成年之後很少著家。
最後一次最鮮明的記憶,是姥姥在姥爺病故幾個月後也離世,母親伏在茶幾上,哭得不能自已。
孟重陽去往南屋,故意撞了孟蕾一下,“起開!杵在這兒擋道……”
話沒說完,後頸被蘇衡扣住。
蘇衡眯了眯眸子,“再說一遍,我聽聽。”
孟重陽猛力晃著頭,卻如何也掙不開,抬手時,手腕也被蘇衡扣住。
他的臉漲得通紅。
“沒教養,欠揍。”蘇衡磨了磨牙,“道歉。”
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孟重陽再想到這人連自己三哥都往死裡打過,心頭一陣陣發寒。他吃力地轉頭望向孟蕾,“二姐,我不是故意的。”
孟蕾很膈應那聲二姐,懶得理。
蘇衡說:“道歉,聽不懂?”
“二姐,我錯了,對不起。”
蘇衡鬆手時輕輕一推。
孟重陽踉蹌著向前幾步,悶頭去了裡屋。
孟蕾望著蘇衡,巧笑嫣然。
回家經過籃球場,有人招呼蘇衡,“趕緊來幫忙,我們眼看著要完蛋了。”
“行啊。”蘇衡應下,轉頭對孟蕾說,“你先回家。”
“我要看。”
“隨你。”
孟蕾在長凳上坐下,視線追隨著蘇衡的身影。
高高瘦瘦俊美異常一個人,平時喜歡穿休閒衣服、係帶皮鞋,不論身在何處,都是最奪目的存在。
瞧著蘇衡連續投中三分球,孟蕾笑得微眯了眼睛。
蘇衡活動開了,脫下外套,往她這邊走來,“蕾蕾。”
孟蕾跑過去,接過外套。
“小兩口真沒事了。”有人低聲說。
卻有人大嗓門:“他們瞎鬨的時候看看就得,真分了,哪個能找到長得更好看的?”還特意衝孟蕾說,“是吧小孟?”
孟蕾笑盈盈回到原位。
“閉嘴吧你。”蘇衡嗆了大嗓門一句,昳麗的眉宇間有乾淨明朗的笑容。
這樣子的他,真好看。
而曾經那麼多年,她害得他鮮少有由衷的笑容,偶爾縱然在笑,眼中也無歡悅。
昨晚,被抱回到床上前,她夢見了前世的他。
彼此之間隔著一層霧似的,她看到了他必然要麵對的孤單、寂寥。
“以後你怎麼辦?”她不止一次跟他說,“到時聽爸媽的,再找個人。”
他則說,你在不在都能陪著我,彆擔心。
又說等嶽母年歲大了,他把人接到身邊照顧,要她放心。
她問為什麼要把一輩子搭在她身上,根本不值得。
他說,從她十七八開始,他就喜歡她,在那之前也喜歡,不過是類似於哥哥對妹妹的感情。
她病入膏肓後,他經常坐在床前,與她閒聊,講過很多小時候的事。
她常常被引得莞爾而笑,笑完了,便是淚水長流。
那一世,他在二十八歲之後,脾氣有了明顯的轉變,家裡家外都明顯內斂許多,說話不會動不動氣得人恨不得心梗。
在這一年的蘇衡,彆說對外人,對她都做不到耐心,相處起來很讓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