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溫梔,從頭到尾都是她。
他們從陰雨綿綿的城市飛到了陽光燦爛的綠洲,這種感覺太奇妙了。這個小城,沒有人認識他們。
彆人是相依為命,他們是相依為病。
溫梔握著沈明恒的手指,空曠的心有了溫度,她往沈明恒那邊靠了些。身上是沈明恒的外套,暖意湧來。
沈明恒辦事十分穩重,溫梔跟在他身邊不用考慮任何事。沈明恒取了行李,帶溫梔到租車行,租下一輛黑色越野。
他把行李放到後備箱,轉頭看到溫梔靠在車前,長發飄在風裡。陽光落到她白皙的肌膚上,她的目光深遠。
沈明恒單手插兜,關上後備箱,靜靜的看溫梔。
溫梔是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人,她看起來堅不可摧,實際上十分脆弱。沈明恒以為她會拒絕這次衝動,但溫梔答應了。
在飛機上,她轉過頭親吻自己時,光從她身後落下。
她美的讓沈明恒忘記了恐懼。
沈明恒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到爺爺的來電,他靠在車邊接通電話。
“怎麼沒有回來?”
“想出去走走。”
“去哪裡了?”
“甘肅。”
電話那頭默了片刻,“溫小姐跟你一起?”
“嗯。”沈明恒唇角上揚。
“你逼她了?我能理解你單身三十年,遇到喜歡女孩的激動心情。但,女孩子需要尊重。”
沈明恒長的那麼像犯罪分子嗎?
“先生,這是您的單據。”車行的工作人員送來收據。
沈明恒收起來裝進褲子口袋,看到溫梔回頭,他說,“明天晚上能到家,我直接回家,我和溫梔給您帶禮物。”
禮物的概念是溫梔給他灌輸的,沈明恒試探著表達。
沈毅文清了清嗓子,說道,“也不用刻意帶什麼,我什麼都有。好好照顧溫小姐,注意安全。”
明顯聲音裡有喜悅。
“那我和溫梔不給您帶了。”沈明恒示意溫梔上車,大步走向駕駛座。
“不帶你就彆回來。”沈毅文道,“在外麵小心點,有溫小姐在,我不安排人跟你了。”
沈明恒坐上車,車門關上發出沉悶聲響,他停頓了一下,道,“爺爺再見。”
“――在外麵好好的。”
“我會想念你。”沈明恒這句話說的也很艱難,但他說出口了。
掛斷電話,沈明恒把手機放到手邊,拉上安全帶。
轉頭對上溫梔的眼睛,溫梔已經把口罩拿掉,鳳眸淩厲。盯著他,看的目光灼灼。
“爺爺的電話。”沈明恒居然從溫梔的眼中看到了她想表達的意思。
“我又不是問你這個。”溫梔若無其事的移開眼,翻著包,“你有沒有帶香水?”
“車裡有味道?”沈明恒拿下口罩裝進密封袋裡,打開消毒噴霧擦手。
“有,非常難聞。”溫梔找到香水,噴了兩下,順勢噴到沈明恒身上。其實車裡沒什麼味道,她就是想給沈明恒噴上女人香。
她的人,就要有她的味道。
這叫標記。
車廂裡花香四溢,強勢的鳶尾花香,侵占了全部的空間。
沈明恒發動引擎打了把方向,把車倒出去,說道,“爺爺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溫梔登時就警惕起來,收起香水,“問我了?”
“當然問你,我們在一起。”沈明恒斟酌用詞,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最重要的人,也是爺爺最重要的人。”
“你爺爺。”溫梔其實有點怵沈毅文,“凶不凶?”
“還好,以前很嚴肅,這幾年脾氣好很多。”沈明恒想了想,道,“他很愛我,也會愛你,不用擔心。”
“我才不會擔心。”溫梔拿出手機搜索當地特色,嘴上是一點都不會軟,“誰會不喜歡我呢?”
沈明恒唇角上揚,看著前方的路,修長手指摩挲過方向盤,沉道,“是,誰會不喜歡你?所有人都得愛你。”
黑色越野車飛馳在筆直的公路上,兩邊是高大的楊樹,楊樹整齊,一絲不苟。溫梔已經選好了禮物,放進備忘錄裡。
沈明恒降下車窗,讓風灌進來,隻一瞬,溫梔的頭發就被風吹亂了。溫梔愣了下,勁風凜冽,西北的風跟江南城市截然不同。
乾洌帶著沙子的氣息。
沈明恒重新升上車窗,把風隔絕在外。
片刻後,溫梔降下了車窗,試探著把手伸出窗外,感受著勁風。
沈明恒打開車載音樂,不知道上個租車的客戶是什麼人,品位極其一言難儘。
爛俗的流行音樂響了起來,他按著音量鍵把聲音調到最高,這是溫梔一貫的手法。
風吹散了車內矯揉做作的香水味。
車廂內響著最炫民族風。
如果他們被拍到,兩個人都身敗名裂。一個小眾電影的導演,走的是高逼格路線,一個高雅的畫家,清冷矜貴。沈明恒冷峻的臉在陽光下更加深刻,他的唇角噙著笑。
穿越一段戈壁灘,便看到了黃沙,在太陽底下耀眼。
溫梔穿著沈明恒的西裝外套,趴在車窗上,任由頭發被吹亂。
沈明恒把駕駛座那邊的車窗也降下去,抬手解開襯衣領口,長手搭在方向盤上,頭發被吹亂。
“我的姑娘。”沈明恒嗓音低沉,注視著溫梔單薄的脊背,聲音落進了風裡,“遇到你,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