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武鵬聽到那條語音後,以為又是自己的事情上了熱搜,疾步走到牆邊,撿起被自己摔碎屏幕的手機,嘗試著摁了幾下,見手機沒有反應,他直接湊到潘忠濤身邊。
正巧潘忠濤也正在查看熱搜,在看到詞條標題後,他詫異地微揚眉頭,聽到陳羅昌怒斥對方胡說八道時,他不由地側頭與張武鵬相互對視一眼。
張武鵬見潘忠濤沒有動作,主動伸手點了進去,就看到了陳羅昌與女人姿態親昵地抱在一起的照片。
上麵文字還詳細的記錄著他的行徑時間,就連離開的時間都記錄清楚,將事情捶死,根本不給陳羅昌半點辯駁的機會。
張武鵬看完,提到嗓子眼的心臟重新落回肚子裡,暗中長鬆口氣,抬起眼皮朝陳羅昌那邊覷了眼,見他臉色黑如鍋底,心裡竟不自覺地生出幾分得意。
“潘師兄,看來你得讓人發兩次聲明,為了玄協的聲譽,陳師兄怕是也要摘掉長老的職位,跟我一起被踢出玄協了。”
“你!”陳羅昌滿臉憤怒地瞪過來。
張武鵬佯裝不解道:“怎麼了陳師兄,我說的不對?”
“剛剛不是你說的現在首要任務是先保全玄協聲譽嗎?”
“想必陳師兄去嫖之前,應該已經做好了被隨意處置的準備吧?”
剛才他對張武鵬說的話,此時被對方一句不差地全部還了回來,陳羅昌被噎得說不出半個字來。
他雙手握緊成拳,儘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將注意力轉到潘忠濤身上:“潘師弟,牧夕璟就是在故意報複我們,剛才是張師弟,現在是我,之後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這話是在提醒對方,在場三人,已經有兩人被爆出黑料,或許他也難逃一劫。
潘忠濤如此聰明,又怎麼會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不由地心頭一緊。
他遲疑半秒,看向陳羅昌,問:“陳師兄,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上麵的熱搜撤不下來,還不斷地有新話題衝上熱搜。
他們都已經活了半輩子,誰都不敢保證自己做的每件事情都問心無愧,更何況他們摸不透牧夕璟到底有多大本事,從他們身上挖出了多少黑料,這種未知感讓他們心恐難安。
而製造出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此時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特管局分局大門口。
第237章 第 237 章
103拘留室裡。
禾曄並不知道自己被關進來的這幾個小時, 外麵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此時,他正站在鐵柵欄邊盯著某處地方發呆,外麵的鐵閘門突然被人打開, 幾道腳步聲傳了進來。
“這一間。”
是一道陌生年輕男生的聲音。
下一刻,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熟悉的聲音。
“禾曄。”
是牧夕璟。
禾曄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下意識偏頭望去, 正巧對上男人幽深的黑眸,對方的眸底溢滿了心疼和愧疚。
帶路的年輕警察剛將103號的鐵柵門打開,男人就疾步走入,上來將他攬入懷中:“抱歉,我來晚了。”
禾曄伸手將他推開:“臟。”
牧夕璟剛才的注意力全在禾曄身上,這會兒才察覺到拘留室裡飄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他轉頭環視一圈,看到牆壁、以及床上臟兮兮的汙漬後, 眉頭瞬間皺成了川字。
旁邊一起跟過來的律師見狀,趕忙說道:“牧總,我們先帶禾先生出去吧。”
牧夕璟:“嗯。”
這地方的確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此時已經淩晨一點多鐘, 特管局大廳裡隻剩下兩個值班警察。
帶路的年輕警察拿出一份文件讓牧夕璟簽完字, 表示他們可以離開了。
走出特管局大廳,律師關切地安慰道:“禾先生辛苦了, 今天先回去休息吧,之後如果他們再上門找您麻煩,您可以直接發消息給我, 我來幫您處理。”
他說著, 客氣地遞過來一張名片。
禾曄順手接了過來:“謝謝。”
“不客氣。”
說著話, 三人走到了停車場, 律師幫忙拉開了副駕駛的門,請禾曄上車。
牧夕璟駕車離開特管局的第一句話, 依舊是道歉:“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做。”
禾曄沒說話,靠在座椅上,閉眼休憩。
他在那間拘留室裡硬生生站了幾個小時,腰疼、腿也疼,感覺渾身疲憊不堪,不想違心地表示自己沒事。
牧夕璟見他不說話,也不奢求他能大度原諒,放了首舒緩的音樂,讓他安靜休息。
將近淩晨兩點鐘,路上的車輛很少,不存在堵車的問題,一路高速回到小區。
“到了。”
聽到牧夕璟的提醒,禾曄睜開眼,見是地下停車場,不悅地蹙起眉:“我回紙紮店。”
牧夕璟溫聲哄道:“上去泡個澡,舒緩一下身上的肌肉。”
禾曄拒絕:“不用。”
男人聽出對方心底壓著怒意,他牽住禾曄的手,誠懇道:“禾曄,你可以衝我發火兒。”
今天的事兒都是因他而起,禾曄完全是被自己牽連,平白受罪。
可偏偏禾曄不是大吵大鬨的性格,這會兒已經是深夜,禾曄不想在這兒鬨脾氣,他偏頭神情冷淡地瞥了對方一眼,丟下一句:“下不為例。”
牧夕璟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如果再有這種麻煩上門,禾曄很可能會將自己舍棄。
一想到這種可能,牧夕璟的心臟不自覺收緊,握著禾曄手的力道收緊幾分,許久才低聲應了句:“好。”
回到牧夕璟家裡,禾曄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將身上沾染的那點難聞氣味全部清洗掉。
鼻息間清香的沐浴露味道讓禾曄的心情好轉許多,他穿上乾淨整潔的睡衣走出浴室,看到牧夕璟正坐在沙發上看手機。
聽到浴室門響,對方立即放下手機站起身,去水吧台弄了杯蜂蜜水,送到禾曄麵前。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夜宵?”
禾曄沒什麼胃口,搖頭道:“不用。”
牧夕璟:“那直接去休息?。”
他看了眼手機屏幕,報出時間:“已經2:36了。”
禾曄依舊搖頭,繞過牧夕璟走到茶幾邊拿起自己的手機,順勢坐在了沙發上。
他在直播時被突然帶走,直播間瞬間炸鍋,還不知道現在情況怎樣了。
果然,一打開手機,就看到十幾個未接來電,大部分來自他爸媽,兩通來自牧夕璟,以及他大學室友。
禾曄打開微信,看著大家發來的關切消息,他耐著性子一一回複:【沒事】
至於原因,沒有過多解釋。
他剛給禾媽回複完消息,對方就立馬打來電話,接通後聽到禾媽抑製不住的哭腔:“兒子,到底怎麼回事啊,你怎麼突然被警察帶走了?”
禾曄淡定應道:“沒事。”
禾媽問:“你現在在哪兒?”
禾曄:“牧夕璟家。”
禾媽那邊傳來下床走路的聲音:“我和你爸現在過去看看你。”
禾曄阻止道:“不用,我沒事了,你和爸早點休息。”
一向不熬夜的兩人這個點兒還沒睡,可見是真的很擔心。
禾媽不肯:“我實在不放心,我過去看看你,看一眼就走,不耽誤你和小牧休息。”
禾曄再次拒絕:“太晚了,不用過來。”
一旁的牧夕璟聞言,對禾曄抬了下眉,用眼神示意用不用他來說?
禾曄看到後,不假思索的將手機遞過去。
由牧夕璟耐心勸說後,禾媽才打消了半夜出門的念頭,說明天上午去店裡給他們送飯吃。
電話掛斷,牧夕璟將手機還回去。
禾曄接過來,又回複了幾條消息,退出微信,打開白兔app,私信消息那裡已經提示999+
禾曄沒去點開查看,直接進入主頁準備發一條聲明,結果就看到最新視頻裡兩個大字【聲明】
他抬手點進去,是用備忘錄寫的一封信。
大致意思是說他在直播時被警察突然帶走,是為了配合調查借屍還魂的事情,並沒有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希望網友們不要胡亂猜測,人已經回家,但因為太晚,今晚就不直播。
視頻更新時間是淩晨一點多鐘,應該是牧夕璟在去往特管分局路上的時候。
短短一個多小時,點讚數已經超過29w,評論數也已經超過6w,看來他的事情引起了不少網友關注。
禾曄點開評論區大致翻看了下,瞧見不少粉絲安慰他不用在意那些惡評之類的留言。
雞米花很好吃:【禾老板不用在意那些黑粉的話,你很好,牧助理也很好,同性之間的真愛也值得被祝福】
懶得想名字:【一些人蹭熱搜蹭瘋了,為了黑而黑,一點良心都不要】
偷奶奶輩茄子:【你沒事就好!】
啞巴帥哥:【禾老板,不要看那些犬吠,你和牧助理一定要好好的相愛!】
夾鑫劉奶糖:【一些老古董真是頑固不化,現在講究自由戀愛,隻要喜歡,管他是男是女,愛就完了】
漂洋過海來看你-:【為了送禾老板上熱搜,不是黑料也要硬說成黑料,真是服了】
財神爺今天在我家值日:【是呀,真是瘋了,這種事情都要送上熱搜,明顯是故意讓禾曄被網友們罵呢】
誰家炒菜這麼香:【沒想到禾老板現在都有對家了,買熱搜花了不少錢吧】
熱搜?
禾曄見評論區裡頻繁出現這個詞,退出評論區,點開了微博。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在微博上並沒有看到自己有關的熱搜,反而陳羅昌的名字掛在上麵。
熱搜第一【簡章沃 自殺】
熱搜第二【陳羅昌 □□】
熱搜第三【簡章沃鬼曼童】
熱搜第六【舉報張武鵬豢養嬰靈】
熱搜第十【張武鵬】
禾曄不追星,所以不清楚簡章沃是誰,直接略過點開了‘陳羅昌□□’的詞條。
他快速掃了一遍,微微擰眉,偏頭朝牧夕璟覷了一眼。
男人在禾曄身旁的位置坐著,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一隻手撐在禾曄身後的靠背上,抵著額角,與他一起翻看微博熱搜,察覺到禾曄看過來的目光,他微微揚了下唇角。
禾曄問:“你做的?”
牧夕璟倒不隱瞞,點頭應道:“嗯。”
禾曄勾唇:“辛苦。”
今晚他被特管局帶走,陳羅昌一定參與其中,禾曄不是以德報怨的性格,就算牧夕璟不出手,之後他也不打算輕易饒過對方。
男人聽到自己被誇獎,眉眼間的笑意加深幾分,屈起食指摩挲了下他的臉頰,低聲應了句:“以惡製惡罷了。”
陪禾曄直播這幾個月,牧夕璟深知網絡暴力有多嚴重,他本不打算把這件事放網上公開,以免牽連到禾曄身上。
可對方偏要往他逆鱗上觸碰,既然他們敢拉禾曄下水,玩網絡暴力這套,那也彆怪他不客氣。
禾曄並不知道牧夕璟的心思,他大致看了眼底下的評論,瞧見大部分網友都在嘲諷辱罵,全都是不堪入目的字眼,便退了出去。
之後,他被熱搜上‘鬼曼童’和‘嬰靈’這兩個詞吸引,點進去查看一圈,問旁邊的男人:“張武鵬是上午那個道士嗎?”
牧夕璟:“嗯。”
怪不得,熱搜上這幾個詞條明顯在針對他。
禾曄見沒有自己的新聞,想著應該是牧夕璟已經幫他處理掉了,便放心地退出了微博。
他瞥了眼時間,已經淩晨三點多鐘,抬手捏了捏疲倦地眉心,起身道:“睡覺吧。”
牧夕璟應道:“你先睡,我去洗澡。”
“嗯。”
禾曄也不跟他客氣,徑直朝臥室走去。
可能是折騰太晚已經過了犯困的時間點兒,他竟沒什麼睡意,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機遊戲,牧夕璟洗完澡進來,見他還沒睡,漆黑的眸底溢出幾分喜意:“在等我?”
禾曄覷他一眼,非常絕情地否認:“不是。”
牧夕璟卻像是沒聽見一般,上床湊過來,埋進他的脖頸間嗅了嗅:“好香。”
“……”
兩人用的同一款沐浴露,味道能有什麼區彆,顯然這句話裡帶了其他含義。
禾曄伸手將他推開:“太晚了。”
牧夕璟卻不肯放棄,故意賣慘道:“我今晚特意從寧城趕回來的,明天中午還要趕回去。”
禾曄:“……”
牧夕璟繼續道:“之後要在那邊待幾天時間。”
他說著話,手上也沒閒著,趁機鑽入了禾曄睡衣裡……-
第二天,禾曄醒來時已經正午,手機傳來震動,是禾爸發來的消息,問他醒了沒有,說禾媽已經做好了午飯,準備送到店裡來。
禾曄回消息,說馬上回,之後起床洗漱。
中午十點多鐘牧夕璟乘機離開,去往寧城。
禾曄沒問對方去做什麼,他本就不愛多管閒事,況且昨晚那種情況也分不出精力聊其他事情。
洗漱完,他換下睡衣,自從兩人確定關係,牧夕璟在家備了不少禾曄尺碼的衣服,倒不用再穿昨天的臟衣服。
紙紮店裡,禾爸正一邊吃飯,一邊與禾媽閒聊,兩人的話題正是微博熱搜上的事情。
禾媽嫌棄道:“真是沒想到,他看起來那麼一本正經,私底下竟也乾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真是不嫌臟。”
禾爸:“嗐,人不能光看外表,綜藝前兩期,他自詡是高深莫測的大師,根本看不上咱兒子,後麵看出咱兒子厲害了,才給了正眼,但好幾次都暗戳戳的針對小曄,你都不知道他家的粉絲跟咱兒子的粉絲天天罵架,昨天他還上門來找咱兒子的麻煩,以後我再見到他,直接拿掃帚把他趕出去,根本不給他找事的……”
沒等禾安康吐槽完,他的餘光就瞥見了剛剛走到門口的禾曄。
他趕忙招呼道:“誒,兒子你來了,快過來嘗嘗你媽特意燉得西紅柿牛腩湯,特彆香。”
“嗯。”
禾曄在禾爸旁邊坐下。
禾媽朝他身後瞧了瞧,疑惑道:“兒子,小牧呢?”
禾曄接過禾爸盛給自己的牛腩湯,淺嘗了一口,應道:“有事,請假了。”
禾媽倒是沒繼續問什麼事,隻是將話題扯回昨晚他被警察帶走的事情上,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因其中牽扯太多,禾曄不想一一解釋。
再者,禾爸禾媽都是普通人,根本接受不了牧夕璟不是活人的事情。
若是說了,依照禾爸那膽量,恐怕以後都不敢再跟牧夕璟搭話閒聊。
昨晚被警察帶走的事情,禾曄找借口搪塞了過去,見爸媽不死心還想追問,他表示昨晚沒休息好,吃過午飯後,躲進了休息室裡。
下午幾個小時,禾曄窩在休息室裡打遊戲、補覺,時間倒是轉眼而逝。
下午五點,禾爸準時下班。
他一走,休息室裡的禾曄便出來了,路過牆壁上的壁龕時,順手給酆都大帝燒了三炷香。
與禾爸錯開時間離開紙紮店,在巷口找了一間飯店,解決晚飯。
吃過晚飯,禾曄像往常那般,用平板放了部電影,一邊看一邊捆綁紙紮,安靜悠閒的獨處環境讓他心情分外愉悅。
因為沒上網衝浪,禾曄的生活倒是一如既往地平和,可有些人的日子卻沒那麼舒心。
經過一天時間發酵,熱搜上的事情愈演愈烈,網友們罵累了,逐漸玩起梗兒,討論陳羅昌那方麵的能力如何,還有網友直接給陳羅昌看起麵相,分析他腎不腎虛,在那方麵上能堅持多長時間……
不光陳羅昌遭殃,還有他那個銷聲匿跡的師弟梁羅成也被重新拉出來嘲諷一番。
幾個月前,梁羅成被扒出與自己的女客戶有不正常關係來往,而且不止一兩個,其中陪睡的女客戶中包括正當紅的小花,以及二三線女演員,十八線模特等等……
視頻一曝光,直接震動了大半個娛樂圈。
梁羅成被華夏玄術協會除名,所居住的境合宮也因此閉門謝客了一周時間。
沒想到現在師兄步了師弟的後塵,再次因那種事情曝光衝上熱搜。
甚至有網友玩梗調侃:【粱師弟,你道心不穩呐】
yiyiyi:【陳師兄,你也道心不穩呐】
pkeago:【貴圈真會玩兒】
優質女神蹦恰恰:【最近這是怎麼了,感覺道教變得好亂呀】
軟骨頭:【是呀,先是睡女星,接著出現各種借屍還魂的靈異事件,騙普通人養小鬼,現在又出現了大師□□,真是震驚我三觀!】
麻麻我餓了:【兄弟,你們這就大驚小怪了,多正常啊,那句話怎麼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才哪到哪兒呀】
酷炸小仙女;【忍不住感慨一句,娛樂圈裡不管男女,為了紅真是不擇手段啊】
一顆綠豆芽:【提醒一句,這兩個老不正經都出自境合宮】
挪威森林:【感覺境合宮真的需要好好整改一下,裡麵很多道士並不像表麵那麼清心寡欲,這種事情私底下不知道還有多少】
我要棒棒糖:【拉黑拉黑,以後這個道觀一次都不可能再去了】
啾咪啾咪啾咪:【天哪,我上個月剛在境合宮裡求了一個驅邪手串,這……還能帶嗎?】
酒杯裡裝牛奶: 【我就想知道陳監院是有多想不開,依照他這麼大的本事,什麼樣的情人找不到,還非要花錢去嫖,瘋了嗎?】
媽媽我餓了:【你懂什麼,這或許是人家的興趣愛好呢】
網友們一個個忙著吃瓜,幾乎沒有空閒的時候。
雖然有關禾曄的熱搜已經被撤了下去,可還是有不少網友在蹲九點的直播,想看看昨晚發聲明說自己沒事兒了的禾老板,是不是真的從警局出來了。
因此禾曄開播沒幾分鐘,直播間就瞬間湧入大批網友,在線人數跳躍式上漲。
slience:【禾老板你真的出來了,沒事吧!】
鍋巴鍋巴脆:【是啊,到底怎麼回事啊,好端端地怎麼會被特管局的人找上門呢?】
檸檬水加冰:【禾老板,你快說說昨晚到底怎麼回事,我的好奇心快要爆炸了】
我寄居人間:【禾老板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嗚嗚嗚】
誰偷吃我辣條了:【事情已經解決了嘛!】
再動我要開槍啦:【到底怎麼回事啊,禾老板你怎麼跟借屍還魂的事情扯上關係了?】
小小鳥吃蟲:【是特管局請你過去驅邪嗎?】
評論區裡都在詢問禾曄昨晚是怎麼回事,有一些網友是出於關心,但大部分人都是抱著吃瓜的心態在打聽。
禾曄不想回答,直接裝作看不見,拿起自己的手機,說道:“照例抽一名黑粉。”
他昨晚剛上完熱搜,往常不敢說話的黑粉都紛紛冒頭嘲諷,因此禾曄倒不用廢什麼力氣找惡評,隨手挑了個黑粉進行懲罰。
現在大部分粉絲都知道禾曄開直播後會抽一名黑粉進行懲罰,因此那些發惡評的網友都改用三無小號罵他,覺得小號上沒有自己的私人信息,便能逃過一劫。
但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就算主頁沒有照片、不知道對方的生辰八字,禾曄依舊能通過其他方式對他們做出小小的處罰。
懲罰之後,就是獎賞。
抽取三名幸運觀眾贈送招財符。
昨天因為有‘招財童子’反噬的事情上熱搜,導致直播間裡的網友有些不放心,紛紛詢問:【禾老板,這招財符有沒有什麼反噬的副作用啊?】
不等禾曄回答,之前已經抽到招財符的幸運網友立馬現身說法。
哈哈哈小栗子:【沒有!】
四聚聚:【目前已經過去大半個月,我沒感覺到什麼副作用】
大鯽魚;【感覺自己還沉浸在天選之子的夢境中,這算是後遺症嗎?】
小盒子6號:【哈哈哈,怎麼不算呢!】
小耳朵粉紅:【真的,拿到符的那一周我運氣好到爆炸,乾什麼都很順利,導致我現在總是忍不住感歎,要是能一直有那樣的運氣就好了,額……一不小心跑題了,總而言之一句話:沒有副作用!】
生椰小奶冰:【之前禾老板已經解釋過了,招財符隻是幫你撿回之前遺漏掉的偏財好運,並不會對你的正財有太大影響,而且這些小財運本身就是你自己的,能有什麼副作用】
不言而喻:【不會反噬,放心放心,如果你們害怕,可以不回複評論,正好不跟我們搶位置,讓我感受一下氣運之子的快樂!】
白糖很甜:【是的,不要發評論】
禾曄見評論區的粉絲已經幫自己解釋清楚,心情愉悅,唇角不自覺地揚了揚,提醒道:“準備抽取ID。”
話音剛落,屏幕飄起111的整齊隊伍。
禾曄從中挑出三名幸運觀眾,讓他們後台私信自己生辰八字,以及快遞地址。
十二萬分之三的幾率,可想而知彈幕上失望不甘的評論有多少。
不過對此禾曄早就習以為常,趁著他們叫喊的功夫,他從旁邊拿起三張符紙,點上朱砂墨,現場畫符。
這時,評論區出現了幾條彈幕,不動聲色地帶起了節奏。
A省精神病院收容所:【禾老板,能問一下,牧助理還是活人嗎?】
Maevel:【你錄製這麼多期綜藝,就沒發現自家助理跟那尊邪神長得很像嗎?】
身高一米九才叫阿九:【牧助理之前不是一直跟你一起直播嗎,為什麼突然請假了,他這兩天乾什麼去了,什麼時候回來啊?】
漫無目的:【我們都很好奇,牧助理跟神像到底有沒有關係?】
熱風吹散理想:【如果有關係,你作為男朋友,是知情者嗎?】
玩視頻的貓貓:【要說是巧合的話,我是一點不信的。】
lonely:【牧助理會不會是被抓起來調查了?】
小鹿怦怦跳:【是呀,昨晚帶走你的是特管局的人,說明這不是什麼普通案子,雖然你在聲明裡解釋隻是配合調查一些事情,很快被放出來了,可是你被帶走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所以調查的事情是跟牧助理有關嗎?】
小鹿怦怦跳:【據說之前有相關部門調查牧助理,可根本查不出他童年的任何經曆,就好像這人憑空出現的一樣,對此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這些網友顯然不是直播間的粉絲,拋出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從文字中就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逼問意味。
禾曄低頭畫符沒看到,他們就一遍一遍地重複,刷滿整個評論區,帶著一部分不知情但喜歡吃瓜的路人粉起哄鬨事。
第238章 第 238 章
這樣的混亂持續了一兩分鐘, 終於有粉絲看不過去,開始回複反擊。
是誰讓芝麻開了門:【樓上那幾個是不是有病啊,一直刷什麼, 複讀機轉世嗎?】
大長腿不給摸:【這世上長相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你們還不會以為牧助理真是邪神, 可以保佑那些作惡多端的術士平安無事吧】
財神爺罩著我:【直播間的網友一定要擦亮眼睛, 有些黑粉故意帶節奏,不要被利用當槍使】
絕望水壺:【禾老板,彆跟他們廢話,直接踢出去】
青魚麻瓜:【這些人是不是有狂犬病,怎麼一直追著禾老板咬】
happy呦:【我有一個big膽的猜測,會不會是牧助理太帥了,有人就照著他模樣刻的神像】
螃蟹不喜歡橫行霸道:【嗬嗬, 你腦子不用可以摘下來當球踢,目前爆出來最早借屍還魂的案件已經是19年前了,就問你19年前牧助理多大?】
迎著陽光向太陽:【對哦, 但總不可能是牧助理照著那尊邪神像長成現在這模樣。】
迷人的反派角色:【不是, 我就不懂了,為什麼一定要把他們兩個扯到一起啊, 你們清醒一點好不好,好歹是科技時代,就算有玄學, 也不至於玄學到這種程度吧, 牧助理一個活生生的人, 怎麼可能會是邪神, 請帶上腦子看直播,彆總是被帶節奏。】
芸芸眾生一普通人:【坐等禾老板的解釋!】
楊養老院的瘋批少女:【我就想知道禾老板怎麼證明牧助理沒事】
“噠”
三張符紙畫完, 禾曄將毛筆搭在了硯台沿上,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他抬起眼皮,瞥向平板上的彈幕,冷淡回複:“不會證明。”
熟悉他的老粉聽到這句話,紛紛打出哈哈哈哈哈哈
小李不講道理:【禾老板果然是禾老板,根本不屑跟那些質疑他的人解釋】
一棵好白菜:【就是,他們明顯是故意找茬,想從禾老板這裡套出點什麼信息來獲取流量】
請把月亮關上:【禾老板咱不做剖開肚子給他們驗證吃了一碗粉,還是兩碗粉這種蠢事情,信任你的,不用多解釋,不相信你的,不管怎麼解釋,他們都會從其他角度繼續刁難】
禾曄勾唇,應了聲:“嗯。”
他將畫好的符紙一一攤平,放在旁邊晾曬。
正準備說開始卜卦,餘光就瞥見平板上開始飄起滿屏的禮物。
在看清ID後,直播間網友瞬間沸騰了。
彆矯情:【啊啊啊是牧助理!】
紂王不早朝:【哈哈哈,牧助理來的太巧了吧】
白糖很甜:【牧助理:剖腹自證清白的事情我來做!】
高冷的菠菜王子:【都能給老婆刷遊輪了,看來沒被拘留】
我哥是豬豬男孩:【牧助理,我看不到你的臉,我好難受啊】
從不會改名:【是呀,我每天蹲在這直播間裡,就靠著你倆的顏下飯】
是的,我有32個老婆:【牧助理,你老婆被壞人欺負啦!】
下班回家啦:【是呀,他們仗著禾老板不愛說話,一直咄咄逼人,在直播間裡瘋狂帶節奏,禾老板都快被欺負哭了】
鐵鍋燉大鵝:【牧助理,把這麼大一個老婆放在直播間,你怎麼敢的呀,我可是企圖禾老板很久了,流口水】
奶鹽奶甜奶鹹:【男神,你怎麼請假了?】
這個問題已經涉及到隱私,網友們根本沒指望對方回答。
卻沒想到牧助理竟然回複了:【公司有事需要出差幾天】
顫栗的貴公子:【啊,什麼公司!】
鐵臂阿童木:【你換工作了???】
話嘮小可愛:【不可能吧,你可是咱們禾老板的小助理,24小時貼身伺候的那種】
小羊早點睡:【樓上的cp粉都冷靜點,我感覺牧助理不可能辭職的,現在禾老板多搶走,但凡他一個沒看住,就能被人搶走,這種情況牧助理怎麼敢辭職,隻不過牧助理除了是小助理的身份外,肯定還有其他身份,比如某個公司的大老板,你們可彆忘了,禾老板承認他們關係時,他可是發了三十萬紅包作為慶祝,一個小助理怎麼可能一出手就是六位數啊】
一起看海吧:【是的,牧助理那氣質一看就不是普通打工人,你們沒注意到之前幾次直播,他手腕上帶的幾款手表嗎,隨隨便便一款就上百萬,一看就是個大壕主】
我不會再愛你了:【天哪,果然優秀的人隻跟優秀的人一起玩(捂嘴哭)】
牧夕璟忽視掉彈幕裡對他吹捧的那些話,通過管理員身份,塞了十萬元在紅包裡,定時一分鐘。
你壓到我頭發了:【大家注意左上角紅包】
一分鐘後,直播間裡全是文字版的尖叫歡呼。
特彆是那些搶到紅包的網友,不停地發彈幕表白牧夕璟。
牧夕璟回複:【不用愛我,喜歡禾老板就好】
【我暫時把禾老板交給你們幾天,請幫我照顧好他,不要被那些黑粉欺負了,等我忙完回去,再發一波紅包犒勞大家】
牧夕璟送的紅包,不是什麼商品優惠卷,全都是真金白銀,沒有人會不喜歡撒錢的金主爸爸。
評論區裡全是好好好,你放心。
之後牧夕璟又送了三艘遊艇,才退出直播間。
禾曄安靜地看著他與網友們互動,在看到他讓大家照顧自己時,眉宇鬆動,唇角噙起一絲淺淡笑意。
牧夕璟突然的出現,瞬間打破了前麵那些說他被拘留的謠言。
一小部分網友還處在自己搶到紅包的喜悅中,更多的網友感歎自己運氣太差,什麼都搶不到。
當然,也有一部分網友雖沒搶到,但表現的很平靜,一副早就習以為常的架勢。
招財符、卜卦總共才6個名額。
可是直播間的人數卻有十幾、二十萬,這抽中的概率的確太低。
當然直播間能有這麼多人,也不全是為了卜卦,而是吃瓜。
直播間裡的幸運觀眾,不管是算財運、事業、感情,都能滿足網友們吃瓜的欲望。
今日的三卦也是如此。
第一卦的觀眾是個女人,她想讓禾曄幫忙算算自己老公有沒有問題,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她老公不對勁兒。
果然,禾曄卜算出來男人不光出軌,還在暗中轉移他們的夫妻財產。
女人得知後,立馬下語音,退出直播間。
第二卦是財運卦,男人想算算他的財運什麼時候才能來,結果被禾曄算出他成年後一直在啃老,根本沒正經上過幾天班,婚後也一直在家躺屍,再這麼下去彆說財運,連老婆都會跑掉。
直播間網友們的奚落嘲諷直接惹怒了他,男人在連麥時直接罵禾曄是騙子,算的不準,根本就是胡說八道之類的話。
甚至還說要告禾曄誹謗,破壞自己幸福的家庭。
眼看男人罵的越來越難聽,禾曄也不還嘴,直接拿了張符紙,畫起了符文。
男人不知道他在畫什麼符,但瞬間被恐嚇住,反應過來自己的生辰八字還在對方手中,瞬間慫了,老老實實道歉,表示禾老板算的都是真的,自己一時惱羞成怒才說出那些難聽話,最後被網友們嚷嚷著,刷了一千塊錢的禮物,才算了結。
第三卦的幸運觀眾依舊是詢問感情,女生問她與男友感情穩定,在準備談婚論嫁時,發現對方媽媽是個事很多的人,她有點猶豫這段感情要不要繼續。
禾曄算出男生是個性格、人品都很不錯的人,是她的正緣,至於怎麼處理婆媳關係,他並不擅長,表示幫不上忙。
倒是直播間的網友們忍不住八卦,問她未來婆婆都乾了什麼事情,聽完女生描述後,紛紛給她出主意,教她如何去拿捏對方。
一時間卜卦直播間變成了婆媳探討會議室。
禾曄在鏡頭前安靜地看著,聽著女生與彈幕聊天互動。
最終,對方受益匪淺地下麥離開。
可能是牧夕璟的那句囑托激起了直播間老粉的責任心以及保護欲,後半場的直播他們一直在幫禾曄維護直播間秩序,所以卜卦時倒沒再遇到黑粉帶節奏的事情。
“今天先這樣,大家早點休息。”
三卦結束,禾曄準備下播。
網友們一如往常地哀嚎著不要下播,但並沒有讓禾曄心軟半分。
就在這時,一條評論在挽留的彈幕中顯得非常突兀。
【禾老板,先等一下,昨晚的熱搜你看了嗎,有個叫顏琪的女人,她的丈夫被無良道士哄騙養了嬰靈,現在遭到反噬,快要沒命了,她今天在網上四處求救,禾老板能幫忙救救她嗎?】
這個熱搜禾曄昨晚點進去看了,有一些印象,視頻中的女人三十多歲的年紀,模樣秀麗。
但眼底的青黑,慘白的臉色,讓她顯得憔悴不堪。
看樣子她受到了不小的恐嚇折磨,以至於無法正常入眠。
隻是禾曄沒什麼共情能力,更不可能同情心泛濫地主動找上門去幫忙。
但他也清楚如果直接拒絕,肯定又會被黑粉抓住機會冷嘲熱諷一波,放出他冷血,沒有感情之類的言論。
因此禾曄隻模棱兩可地回了句:“如果有緣,會救。”
說完,他點了結束直播。
這件結尾的小插曲,禾曄並沒有在意,但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回應,竟被對方找上門來-
第二天中午,天色陰沉,飄起了濛濛細雨。
禾爸坐在收銀櫃邊的老位置放著電視劇捆綁紙紮,禾曄坐在東南角的位置,兩人互不乾擾地忙碌著。
紙紮店裡隻有骨架摩擦的窸窸窣窣聲,突然一道試探的女聲響起:“請問,禾老板在嗎?”
店內的禾家父子同時抬頭,因禾安康坐的位子距離店門口近,最先看清對方模樣,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看起來非常的憔悴。
禾爸不答反問道:“你有事嗎?”
青年女人點頭:“嗯,我想找禾老板幫忙。”
禾安康聽對方說話溫和客氣,沒什麼惡意,便放心地朝東南角指了指:“他在那兒。”
青年女人朝店裡麵走了兩步,才看到坐在角落裡的年輕男生。
“你好禾老板。”
禾曄認出對方麵容,這個叫顏琪的女人比前日視頻中的樣子更加消瘦疲倦,因為急火攻心,嘴角長了火癤子,太陽穴兩邊也冒出不少痘痘,看起來蒼老不少。
他沒料到對方會出現,略微詫異地揚了揚眉宇,停下手中動作。
下一秒,顏琪直接紅著眼眶在他麵前跪下,哽咽著問:“禾老板,昨晚你下播前說如果有緣會救我們,是真的嗎?”
禾曄沒立即應聲。
顏琪以為他想反悔,麵上出現慌張神色,祈求道:“禾老板,求你救救我們吧,那怨靈快讓我家破人亡了,我的孩子才4歲,他還小,他是無辜的,不應該被牽連到這件事情裡來,求求你救救他吧。”
這些話並沒有引起禾曄動容,他語調冷淡:“起來說。”
顏琪搖頭拒絕,繼續哀求道:“禾老板,求求你了。”
禾曄皺眉,明確表示:“我不喜歡這樣,起來。”
顏琪察覺到他生出了不耐煩情緒,也不敢再堅持,從地上爬了起來。
一旁的禾爸趕忙搬過來一張椅子,招呼道:“你坐。”
說完,他還去給人端了一杯溫水過來。
顏琪喝了幾口水,讓情緒逐漸平靜:“禾老板有看前天晚上的熱搜嗎?”
禾曄:“嗯。”
顏琪長歎口氣,表示:“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年前張武鵬將那隻小鬼給強行送走,之後我們家的日子也平靜了一段時間。
可這三四個月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家裡人開始頻繁做噩夢,特彆是我老公,幾乎夜夜被驚醒,醒之後大部分時候都不記得夢的內容,隻覺得很驚懼心悸,不敢重新入睡。”
“我孩子也是,總說夢裡有個長得很可怕的小鬼追著咬他,拿著三角叉往他身上杵,我也經常如此,被噩夢驚醒,不記得夢裡的內容,但會心悸,很久都緩不過來,感覺到恐懼,卻說不清在害怕什麼。”
“之後我們也試圖找張武鵬,讓他幫忙解決這件事,可他隻是不耐煩地說已經把那個嬰童送走了,是我們體質弱,陰氣重,招其他小鬼惦記,才會做噩夢。”
“我們還從他那裡買了不少驅邪的東西,但都沒什麼用處,晚上依舊會做噩夢。”
“還有幾次我老公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樣,沒有自主意識,拿著水果刀就朝之前我們供奉嬰童的房間去,然後割腕歃血,和簡章沃一模一樣,要不是我們發現的早,說不定他人早沒了。”
女人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情緒說到最後時,再次忍不住抽泣起來。
“禾老板,當初我老公也是走投無路才想找大師轉一下運,並沒有其他壞心思,或許您覺得我們活該,自作自受,可到底罪不至死啊,再這麼下去我老公就要被那隻怨靈給折磨死了,求求大師救救他吧。”
禾曄抬起眼皮,瞥了眼泣不成聲的女人,看了眼對方麵相,冷淡應道:“可以。”
聞言,顏琪的哭聲瞬間止住,驚喜道:“真的!”
禾曄繼續往下說:“不過,我收費不低。”
顏琪奉承道:“禾老板您術法高深,又名聲大噪,收費高一些也是應該的。”
“我能問一下具體數額嗎?”
禾曄爆出一個價位數。
顏琪聽完,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好。”
她說著從手提包裡掏出手機,道:“麻煩禾老板把銀行賬戶發一下,我現在就讓人打到你賬上。”
禾曄製止道:“不用全額,先付一半,剩下一半等事情解決後再付。”
“好。”顏琪很快應下,試探著問:“那禾老板今天有時間嗎?”
“嗯。”
顏琪欣喜道:“太好了,那我現在定下午的機票?”
禾曄沒有故意為難,點頭應道:“好。”
兩人互加上微信好友,禾曄將自己的名字、身份證號,以及銀行卡號發了過去,隨後起身去收拾驅邪要用的東西。
顏琪很快就定好了兩人的機票,就在禾曄去倉庫裡找東西時,一直旁觀的禾爸跟了進來,虛掩上倉庫的房門,小聲道:“兒子,你等一下。”
“我怎麼覺得這個事情有點不對勁兒呢,我看她出手挺闊綽的,也不像是缺錢的主兒,像他們這種有錢人多多少少都會認識一些厲害的大師,他們肯定不止認識張武鵬這一個道士,可她為什麼偏偏找上你呢,是不是那怨靈太凶了,一般術士對付不了?”
“兒子,你也得注意啊,雖然你本事大,但人外有人,鬼外有鬼,可不能逞強呀。”
禾曄聞言,隻應了聲:“嗯。”
禾爸見狀,嘖了聲:“我認真的,你彆隨隨便便敷衍,你過去了先看看,如果那怨靈實在很凶,你彆硬上,聽見沒。”
禾曄沒應聲,拿著幾件東西走出倉庫,結果一開門就與站在門外的女人對視。
“我……”顏琪驚慌失措地解釋:“對……對不起,我過來是想問洗手間在哪兒,不是有意偷聽。”
她因為太慌亂,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變得通紅。
禾曄倒是沒什麼太大反應,指了指旁邊關著的玻璃門,隨後轉身離開。
幾分鐘後。
顏琪從洗手間裡出來,禾曄正坐在長木桌後認真畫符。
她站在桌旁,遲疑許久,等禾曄收筆後才出聲解釋:“其實我找過其他大師,但他們都忌憚張武鵬是玄術協會的人,輕易不敢招惹。”
顏琪不確定地問道:“禾老板會有這種顧慮嗎?”
因為擔憂禾曄也會像其他道士那樣拒絕自己,她雙手不自覺緊握的一起,屏住呼吸等對方給出答案。
禾曄卻表現的十分隨意,語調平和道:“沒有。”
第239章 第 239 章
就算沒有顏琪, 因為梁羅成、陳羅昌、張武鵬這些人的事情,他跟華夏玄術協會的關係也不可能有多好。
不過顏琪對於他們之間的恩怨並不知情,隻覺得禾曄這無所謂的態度讓她暗鬆口氣。
等禾曄收拾好東西, 顏琪也已經定好了時間最近的一班機票。
她家在B城,總共花了四個多小時的路程, 等她們到顏琪家附近時, 已經將近傍晚六點鐘。
顏琪做東,就近找了家不錯的飯店,等兩人吃飽喝足進入小區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這小區是一個園林式的彆墅小區,小橋流水,綠植覆蓋,環境非常不錯。
顏琪家是307棟, 她剛打開門,就聽到客廳裡傳來小孩的哭鬨聲,以及一道中年男人無奈的低哄聲。
“爸。”
顏琪一邊給禾曄拿一次性拖鞋, 一邊喚了聲對方。
客廳裡的中年男人聞言, 立馬抱著孩子走了過來:“岩岩彆哭了,快看, 你媽媽回來了。”
顏琪聽到自家兒子的哭聲,心疼不已,趕忙放下手提包, 快速換上拖鞋, 從中年男人手中接過孩子, 哄道:“寶寶, 怎麼哭這麼厲害?”
“媽媽,有鬼, 家裡有可怕的小鬼,救救我,快救救我!”
小男孩一邊哭一邊哀求,雙手緊緊地抱著顏琪的脖子,努力地將自己往媽媽懷裡塞。
顏琪聞言,再次紅了眼眶,一隻手安撫道:“沒事的,寶寶彆怕,家裡沒有鬼。”
“有,有鬼!”
小男孩堅持地哭喊道。
禾曄換上拖鞋,走了過來,察覺到中年男人投過來的打量目光,他抬眸回視過去,捕捉到對方眼底一閃而逝地詫異。
中年男人主動詢問:“琪琪,這位是?”
顏琪這才想起來,自己隻顧著兒子,忘了介紹。
“爸,這位是我專門請過來的大師,姓禾。”
“禾大師你好。”中年男人打招呼道。
禾曄衝他點了下頭:“你好。”
“禾大師先坐,我去幫你倒杯茶。”
中年男人說著進入廚房,半分鐘後以找不到茶葉為由,將抱著小男孩的顏琪叫進了廚房。
廚房的玻璃門沒關,禾曄坐在沙發上能隱約聽到他們特意壓低聲音的談話。
其實不用聽也知道,應該是中年男人因為年齡原因,對他產生了質疑。
對於這種事情,禾曄已經習以為常,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等他們談論結果。
兩三分鐘後,顏琪抱著小男孩出來。
可能是在媽媽懷裡有安全感,男孩的哭聲漸小,趴在顏琪的肩膀上小聲抽泣,眼睛也開始打架,一副即將要睡著的架勢。
顏琪發現後,跟禾曄小聲解釋:“禾老板,您稍等一下,我去把岩岩哄睡著,剛才我爸說昨晚他因為害怕,都沒怎麼睡,您看看需要怎麼做,讓我爸先配合你。”
禾曄點頭,應了聲:“好。”
青年女人抱著孩子上樓,中年男人端著托盤走出來,上麵放著一壺清茶,一個玻璃杯。
“禾大師,喝茶。”
“不用了。”
禾曄剛吃完飯,倒是不覺得渴,直奔主題道:“先帶我去看看家裡的男主人吧。”
“好。”中年男人指了指樓上:“在二樓,禾老板跟我來吧。”
顏琪家的彆墅是三層樓,安裝了室內電梯。
電梯到達二樓,中年男人指向東邊第二個房間:“那間。”
話音剛落,一道小孩的哭鬨聲再次響起,中年男人不放心地朝那個房間覷了一眼,本想帶禾曄直接走過去,卻見年輕人在哭鬨那間門前停下。
“砰砰砰。”
三聲不輕不重地門響。
“請進。”裡麵傳出顏琪略帶焦急的聲音。
禾曄推門而入,看到青年女人坐在床邊,懷裡抱著正在嚎啕大哭的小男孩,一臉焦急,見到來人,無可奈何地喚了聲:“禾老板。”
禾曄沒應聲,環視一圈,看到屋裡擺滿了驅邪化煞之物。
牆壁上掛著一把青銅劍,床簾上綁著五帝錢,以及青花瓷瓶裡插著的桃木枝。
剛剛禾曄還看到小男孩脖子上掛著彌勒佛的玉石,左手腕上纏著五彩繩,右手腕上帶著貔貅手串,看得出他們為了讓孩子不被邪物困擾廢了不少功夫。
顏琪見狀,趕忙問道:“禾老板,我兒子這房間裡真的有臟東西嗎,為什麼他一閉眼就說有鬼,現在都困得睜不開眼了,卻還是不敢睡。”
禾曄拿出符紙,開了陰陽眼,重新環視一圈道:“沒有。”
他對站在門口的中年男人道:“把青銅劍、五帝錢、手上的貔貅手串都撤了吧。”
中年男人驚道:“大師,這些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禾曄解釋:“這些東西雖是鎮邪的東西,但它本身就自帶煞氣,你家孩子太小,根本鎮不住它們,反而容易受驚嚇。”
他對顏琪說道:“你兒子一直哭是因為被嚇丟了魂,等會兒找回來就沒事了。”
他說著走上前,口中念出一道安魂咒,手指掐訣,在小男孩的眉心輕輕一敲。
原本正在哭鬨的小男孩猛地打了個激靈,哭聲瞬間止住,濕漉漉、圓溜溜的大眼睛望向禾曄,膽怯地往他媽媽懷裡縮了縮。
禾曄走到窗邊的課桌旁,從背包裡拿出一張符紙,用便攜朱砂墨畫了張入睡符,放在旁邊晾曬的功夫,又取出一張早已經畫好的鎮邪符,一起交叉折疊,放在了男孩的小枕頭下,對顏琪道:“把他放床上。”
小男孩一聽立馬不樂意了,雙手緊緊抱住媽媽的腰不肯撒開,嘴裡不停地喊:“有鬼,有鬼,媽媽我怕,我不要自己睡,不要!”
顏琪被纏得沒有辦法,求助地望向禾曄,見對方無動於衷地神情,隻能咬牙將孩子放回床上,給他蓋好小被子,低聲安撫道:“不怕不怕,媽媽在,媽媽不走,就在這兒陪著你。”
小男孩不安地拽著媽媽的衣服,精致可愛的小臉上掛滿淚珠,躺在床上還想哭喊幾聲,可眼皮越來越沉,不到一分鐘,就徹底陷入了沉睡。
顏琪長舒口氣,對禾曄道了聲謝。
這時,將那些鎮煞的東西收走的中年男人走了回來,見床上安然入睡的外孫,十分驚詫:“這麼快就睡著了?”
顏琪欣慰道:“是呀,多虧了禾老板。”
中年男人也衝禾曄道了聲謝,再次看向他的眼神裡少了幾分猜疑,說話的態度也稍微客氣一些:“禾老板,你剛才說我外孫丟了魂兒,能問問要怎麼辦嗎?”
禾曄道:“先讓他睡一覺吧,等醒了再說。”
他說完,走出小男孩的房間,抬手敲響隔壁房間的門。
片刻後,房門打開半條縫,露出一張中年女人的臉,看清門外站著一個年輕人,她微微愣了下神,露出狐疑之色。
這時,身後跟過來的中年男人出聲解釋:“親家,這是琪琪請來的大師。”
“大師?”中年女人麵露狐疑,將禾曄上下打量一遍,小聲嘟囔一句:“這麼年輕就成大師了。”
話裡的質疑意味十分明顯。
“可不能這麼說,禾大師雖然年輕,但是有真本事的。”
剛才他心裡也是這種想法,但在禾曄將他外孫輕而易舉哄睡著後,這種心思瞬間淡了
中年女人依舊不太相信,隻敷衍的嗯了聲,將門打開。
禾曄沒將她的質疑放在眼裡,邁步進入房間,身後的中年男人打圓場道:“抱歉禾老板,最近我們請了不少大師來家裡,可他們都是收了錢,卻沒能將事情解決,所以親家有點不太相信了。”
“嗯。”
禾曄冷淡地回應了聲,將房間打量一圈,最後與倚靠在床上的男人對視。
這位就是家裡的男主人,一臉的病容,因為太過消瘦,顴骨高聳,眼窩深陷,下眼瞼青黑一片,皮膚慘白的沒有血絲,嘴唇上起乾皮,沒什麼血色。
他的身體也十分瘦弱,身上穿著棉睡衣,卻能看出他的鎖骨,左手露出的半截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手指骨節凸起,整個人都是皮包骨的狀態。
禾曄的視線移開,打量起房間,發現這房間與小男孩的臥室一樣,擺滿了辟邪之物,門窗上貼滿了驅邪的符紙。
禾曄擰眉,對中年男人說道:“把這房間裡驅邪的東西都撤了。”
中年女人滿臉震驚,高聲製止:“不行!”
她瞪向禾曄,不滿道:“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到底會不會驅邪,我兒子現在被臟東西糾纏,就靠著它們鎮宅驅邪,要是全撤了,那隻怨靈立馬就能要了我兒子的命!”
禾曄看向她,反問:“你擺這麼多東西,影響到晚上它來找你兒子了嗎?”
中年女人噎住,但還是強撐著說:“那也不能全部拿走,我不能拿兒子的命開玩笑。”
倚靠在床上的青年也搖頭道:“不行,不能拿走,它會殺了我的!”
禾曄篤定道:“不會。”
可屋內的三人對他到底不夠信任,雖然中年男人已經看出他有一些本事,卻也不敢拿女婿的命嘗試。
禾曄見三人都不行動,也不強求,走到女主人的梳妝台邊,從背包裡往外拿東西,同時問男人:“多久沒睡個好覺了?”
男人露出一個苦笑:“不記得了。”
他現在一閉眼就是怨靈那恐怖模樣,按理說它不過是一隻長相如同1、2歲的嬰兒,膚色青白的怨靈,自己不應該那麼畏懼才對,可他就是控製不住的害怕,他甚至害怕睡覺,不光因為做噩夢,還因為在睡夢中,他的身體會不受控製,被小鬼操控。
前段時間,如果不是他老婆發現及時,或許他真的要失血過多,死在那間屋子裡。
禾曄重新畫了張入睡符,與驅邪符交疊,塞入他枕頭下,對青年說道:“先睡一覺吧。”
青年抗拒地搖頭:“不,我睡不著。”
禾曄:“躺下。”
青年固執地拒絕道:“躺下也睡不著。”
禾曄沒說話,隻用手指點了點他靠在後背的枕頭,示意他照做。
青年無奈,隻能將枕頭擺平,重新躺下。
“外麵天黑了,那隻怨鬼肯定會找過來,就算我睡著了,也會被嚇醒的,你……”
青年的話被打斷,原因是這個長相俊美的年輕人竟拉了張椅子在他床邊坐下,口中念起他聽不懂的咒語。
他的聲音清冷如霜,聲調低沉,明明聽不懂咒語是什麼意思,心底卻有種說不出的震撼,明明很害怕睡覺,可這一刻心裡的恐懼卻消散殆儘。
他感覺自己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不停地打架,想要閉上,可他的大腦卻在抗拒,告訴他不要睡、不要睡,否則那隻怨靈很快就會找上自己。
可剛剛還能咬牙堅持的睡意,此時卻讓他生不出半分抵抗,幾乎一分鐘不到,他就打起了呼嚕。
旁邊站在的中年男人、中年女人互相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震驚之色。
確定他睡著後,禾曄念咒的聲音也隨之停下。
中年女人不放心地問道:“他等會再被噩夢驚醒可怎麼辦?”
“不會。”
禾曄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指了指牆上掛的八卦鏡,以及一副關公圖,貔貅像,說道:“把這些都收起來。”
這些東西的確能驅邪,可它們也自帶著煞氣,根本不是普通人能鎮得住的。
一件驅邪的物件就足夠鎮宅保家,他們在一個屋子裡放這麼多東西,非但不能驅邪,反而會起到反噬作用。
中年女人雖然有顧慮,但見禾曄沒有像剛才那樣,將屋內的所有鎮邪的東西都撤掉,也就勉強同意了。
中年男人把東西撤走,中年女人依舊坐在床邊守著,擔心她兒子突然被噩夢驚醒。
禾曄倒也沒說什麼,走出房間,等中年男人忙完後,說道:“帶我去看看他之前供嬰靈的房間。”
第240章 第 240 章
剛請回來時, 張武鵬說神像不能曬太陽,因此將供奉的嬰靈請去了地下室。
三百多平的地下室被分成了娛樂區、停車區,以及儲物區。
儲物區總共三個房間, 嬰靈的神像就供奉在最西邊的屋子。
“裡麵一直沒時間收拾,非常亂。”
中年男人說著, 推開了儲物室的門, 讓禾曄看清裡麵的狀況。
的確很亂,地板上、蒲團上、供桌上、牆壁上到處都是已經乾枯氧化的黑褐色血液,像極了作案後的凶殺現場。
供桌上的神像已經被請走,隻剩下三個裝供果的空盤子,一個染滿鮮血的空碗,以及蒲團邊丟棄的一把水果刀。
中年男人可能是想到了自家女婿割腕,差點失血過多死掉的場景, 眼眶微微泛紅,同時警惕地環視房間,壓低聲音問禾曄:“禾大師, 它還在這房間裡嗎?”
禾曄搖頭:“不在。”
房間裡雖然看起來恐怖, 但並沒有看到嬰靈的影子。
儲物間不大,五六個平方的樣子, 隻擺了一張供桌,站在門口就能將裡麵的東西一覽無餘。
禾曄在屋裡走了一圈,並沒有看出哪裡有什麼異常, 他伸手指了指掛在牆壁上的符布、符紙, 問中年男人:“這些東西怎麼沒清理掉?”
中年男人解釋:“我們對這些東西有點忌諱, 所以將神像請走後, 這間屋子就一直鎖著沒管它,直到建海撞邪, 拿著扳手非要撬開它。”
“前幾次他撬門發出了很大動靜,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我們強行把他弄回房間,找大師幫他驅邪,可最後一次也不知道他怎麼就悄無聲息地把門給撬開了,等我們發現時,他就跪在蒲團上,右手握著水果刀,左手手腕劃了一道十幾厘米的口子,正不停地往這個碗裡流,垂著腦袋,臉色煞白煞白的,幸好我女兒發現及時,不然後果真不敢想象。”
中年男人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心有餘悸。
禾曄沒什麼感覺,也沒有安慰對方的意思,直接轉移話題道:“找人把這裡清理乾淨,看看男主人的生辰八字,或者個人物品有沒有藏在裡麵。”
中年男人疑惑:“什麼個人物品?”
禾曄:“指甲、頭發之類的東西。”
“好。”
中年男人立即上樓去找人來打掃。
他們家裡雖有兩個保姆,但都不願意下來打掃,最後一人給包了五百紅包,才勉強同意。
禾曄知道她們害怕,便沒上樓去休息,從旁邊的娛樂室裡搬了張椅子,坐在儲物間門外玩手機。
有他坐鎮,兩個保姆阿姨的膽子稍微大了一些。
她們在裡麵忙碌,禾曄坐在外麵沒事乾,便掏出了手機準備打一會兒遊戲,結果看到微信的消息提醒。
半個小時前,牧夕璟發來消息,問他吃過晚飯沒。
見禾曄沒有回複,又問:【在忙?】
九點零幾分時,對方再次發來消息:【怎麼沒直播?】
牧夕璟:【是有事出門了嗎?】
禾曄回複:【嗯】
對方這會兒似乎不忙,在收到他消息不到半分鐘,就回消息過來。
牧夕璟:【這會兒忙完了?】
禾曄:【嗯】
牧夕璟又將上麵的問題重新問了一遍。
禾曄:【吃了】
牧夕璟:【有遇到什麼麻煩嗎?】
禾曄:【沒有】
牧夕璟:【嗯,我可能還需要幾天回去】
牧夕璟:【這幾天網上的事情還會繼續發酵】
牧夕璟:【我暫時招個助理輔助你直播,好不好?】
對方這意思明顯是不打算輕易饒過陳羅昌他們,回想昨晚直播時,黑粉幾次帶節奏的事情,禾曄倒是沒拒絕:【好】
之後兩人又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了會兒,直到牧夕璟說要去忙,才結束話題。
經過牧夕璟提醒,禾曄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掛上請假條。
往常這種事情都是牧夕璟來,根本不用他操心。
禾曄登上白兔主頁,看到不少粉絲在評論區詢問他為什麼沒開播,他沒有一一回複,直接放上‘有事外出,請假’的公告。
之後,退出主頁,打開了遊戲。
轉眼間,一個小時過去。
晚上十點多的地下室涼意加重,禾曄打了個噴嚏,望向空曠的四周,微微擰眉。
雖然天氣已經進入深秋,但這溫度低的有些過頭了。
禾曄揉了揉鼻子,站起身拉上外套拉鏈,朝不遠處的幾輛車望去。
看得出顏琪家這些年靠著神像賺到不少錢,六七輛車都價值上百萬,最便宜的也有大幾十萬的價格。
禾曄對車不太了解,隻當是一個代步工具。
不過,其中一輛商務車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力,說不清原因,總覺得這車與其他車不太一樣。
他正打算走過去瞧瞧,其中一個短卷發的保姆阿姨喚住他:“大師,房間收拾好了。”
禾曄腳步一頓:“嗯。”
他轉回身,重新進入儲物間。
‘凶案現場’已經被兩人收拾乾淨,一件件物品都被擺在了一塵不染地供桌上。
趁著禾曄檢查這些東西的空擋,其中一個保姆阿姨用手機給中年男人發去消息。
片刻後,對方趕了過來,看到禾曄放下最後一件物品,他趕忙問道:“禾老板,這些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禾曄抽出一張濕巾清理手指,答道: “沒有。”
沒看到什麼與這家男主人有關的東西,很多符紙也都已經失效,沒了作用。
中年男人麵露失望,小聲呢喃:“那可怎麼辦。”
他女婿一直被怨靈纏著,再這麼下去,早晚要出事兒。
禾曄卻不見半點慌張,應道:“總會有辦法解決。”
他餘光瞥見兩個保姆阿姨困得已經開始揉眼睛,說道:“今天太晚了,先回去休息吧。”
“好。”
中年男人帶他上樓,在電梯裡忍不住詢問:“禾老板,這事兒真的能解決嗎?”
“能。”
禾曄回答的很肯定。
隻要那隻小鬼敢出現,總會露出馬腳。
再不濟,他便讓地府陰差來解決,若還不行,就黑白無常、十殿閻羅。
隻要這家男主人壽命未儘,命不該絕,地府就不可能不管。
可能是禾曄回答的太篤定,中年男人露出驚喜之色,對他的態度更加客氣。
“禾老板,琪琪這幾天太累,剛剛已經陪著孩子睡下,等會我讓阿姨幫你收拾一間屋子,委屈你今晚在這兒留宿一夜。”
禾曄:“謝謝。”
他在客廳沙發上坐了幾分鐘,阿姨便過來跟他說床鋪、洗漱用品都準備好了,讓他過去洗漱,早點休息-
淩晨兩點多鐘,本應該熟睡的禾曄突然睜開眼睛。
剛剛他隱約間聽見一道屬於小孩的笑聲。
就在禾曄疑惑是不是自己聽錯時,那道笑聲竟又傳來。
“咯咯咯——”
笑聲清脆稚嫩,如果是白天會覺得可愛,但在深夜時分,所有人都睡著的時候,就顯得分外詭異。
笑聲很小,需要屏住呼吸才能勉強聽到,所以根本分辨不出笑聲的方位。
禾曄伸手打開台燈,掀被下床,就在穿拖鞋時,那道笑聲倏然轉化成一道驚叫聲,瞬間消失。
看樣子是觸碰到了他放在父子兩人枕頭下的符紙。
禾曄在睡衣外麵套了件外套,拿起手機,走出房間。
因為家裡鬨鬼,顏琪家的燈一直開著,直到第二天天亮。
禾曄住在一樓客房,走出房間便能看到空蕩蕩的客廳,他抬眸朝二樓望了一眼,見男主人、與小孩的房間依舊安靜,看樣子沒被剛才的聲音吵醒。
他收回視線,徑直朝西北角去往負一樓的樓梯口走去。
負一樓沒有開燈,漆黑一片,禾曄左右看了下,沒看到燈的開關,直接打開了手機裡的手電筒模式,順著步梯走下去。
手電筒的那點光線根本撕不開空曠漆黑的地下室,隻能照到腳下的一小片地方,周圍依舊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人對於黑暗有種不由言說的恐懼,更彆說這地下室正在鬨鬼,正常情況不會有人敢在深夜裡獨自下樓。
可偏偏禾曄不是正常人,他像是不知道畏懼、膽怯是什麼。
‘咚咚咚——’
地下室裡回響著他有條不紊的腳步聲,沒有半點遲疑局促。
他憑著記憶朝昨晚的那間儲物室走去,因為門鎖被男主人撬了,隻能虛掩著,禾曄隨手按開了門口外麵的開關。
“啪嗒——”
儲物室裡的燈亮起,從虛掩的門縫中透出一絲光亮。
禾曄隨手將門推開,讓裡麵的光線透出來的同時,他也看清了裡麵的布局。
房間裡並沒有什麼變化,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依舊擺在供桌上,禾曄從外套口袋裡抽了張符紙,迅速打開陰陽眼。
房間裡依舊乾淨如初,並沒有什麼殘留的陰氣。
禾曄略微詫異地揚了揚眉,再次打量一圈後,轉頭看向漆黑一片的身後。
他微微嗅了嗅空氣中的冷意,拿起手機照明,朝著旁邊整齊停放的幾輛車走去。
昨晚,他就覺得這幾輛車有些奇怪,這會兒怪異的感覺更加強烈。
禾曄圍著幾輛車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一輛黑色的7人座的商務車前。
心底的那種怪異感達到了一個峰值。
他的唇角勾了勾,將手機貼在了擋風玻璃上,勉強照亮裡麵的景象。
空蕩蕩的七個空位,在漆黑的地下室裡顯得尤為詭異,越是盯著車廂裡麵看,越是覺得心底發寒。
禾曄沒什麼太大恐懼感,將視線從空座位上緩緩收回,落在後視鏡下掛著的一串珠子上。
這是一個掛件,上麵是一個財字,夾在塑料板中間,下麵是用九根紅繩穿著的黑色串珠。
禾曄盯著這串黑珠子看了一會兒,默不作聲地從口袋裡掏出幾張鎮宅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