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胸肌(2 / 2)

藺洲說:“有點睡不著。”

顧瑜關了光腦,思索提議,“數羊?念數字?要不我給你唱歌?”

藺洲笑了一下,“唱歌挺好的,不過,我有一個更想要的。”

顧瑜大方點頭,大有隻要他說出來就會滿足他的感覺,

“你說。”

藺洲翻了個身,麵對著他,頭頂突然憑空冒出了一對尖尖的黑色貓耳,輕輕一抖,毛絨絨的,格外吸引人,尤其是顧瑜。

他說:“我想你摸一下我的耳朵,也許就能睡著了。”

顧瑜一時沉默,沒有回答。

藺洲安靜地看著他,以為他是在無聲拒絕。雖然猜到了這個可能,但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藺洲抿了抿嘴角,若無其事地躺了回去,裝作自己剛才什麼都沒問過。

但就在這時,顧瑜忽然從沙發上站起來,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走過去,站定在床邊,微微彎腰俯身,伸手,摸上了藺洲的貓耳。

毛絨絨,有點粗硬。

碰到的瞬間,貓耳有些僵硬。

指腹的皮膚傳來溫暖的體溫。

顧瑜的食指和拇指捏著耳朵尖,輕揉了一下,感受著細密的毛蹭過指尖,留下舒服的手感。

他很喜歡。

貓耳一動。

顧瑜手指往下,碰到的地方越來越多,指尖輕輕滑過,慢慢到了耳根,這裡更加敏感。或許是因為知道,顧瑜的力道放得更輕,慢吞吞的,一點一點摸,像是在細致地品嘗一道美味佳肴。

藺洲的身體越來越僵,下頜幾乎繃成了一條緊致又淩厲的線條,看起來有點冷漠。

但眼裡翻湧克製的情緒又打破了表麵的冷,反而熾熱滾燙,仿佛能灼傷人。

藺洲忍不住,用舌尖舔了一下上牙。

顧瑜的注意力放在貓耳上,好一會,視線下移,才發現他睜著眼睛,皺眉說:“你不閉眼睛怎麼睡?”

說著,就伸手蓋在了他的眼睛上,往下輕攏。

大有你睡你的,我摸我的意思。

藺洲感覺到覆在眼皮上的手心,柔軟細嫩,有點涼,微微濕潤,短暫的觸碰,很快就又離開,仿佛蝴蝶輕點,隻留下些許撩人的癢意。

顧瑜的手拿開之後,看到他聽話地閉著眼睛,沒有再張開盯著自己看,心裡暗鬆了一口氣。

他又摸了一會貓耳,雖然還沒摸夠,有些不舍,但看藺洲眼睫低垂,呼吸舒緩,像是睡著了的樣子,他的動作就變得更微小,小心翼翼地撤離,打算縮回自己的手。

但就在手剛拉開一點距離時,一隻大手突然捉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輕不重,不會讓他感到難受,但也不是能輕易掙脫的。

藺洲又睜開了眼,裡麵一片清明,完全沒有睡過的跡象。

他聲音微啞:“我還沒睡著。”

安靜的房間內,清晰入耳。

顧瑜一臉詫異,眼裡還有點失措,下意識蜷著手指,向後躲了躲。藺洲立刻捉得更緊,然後又鬆了些。

“……嗯。”

顧瑜含糊地應了一聲。

藺洲直白說:“還要。”

顧瑜有些無奈,手被拉著,再次放在了貓耳朵上。他沒想到有一天,還會被貓強行用爪子按住手,被迫rua。

有點想笑。

同時心裡又有點難以形容的感覺。

顧瑜一隻手摸著貓耳,另一隻手撐在床側,穩住自己的身體,但彎著腰停在半空,保持這樣的姿勢久了,就會有點累。

他想了想,乾脆在床側坐了下來,平淡說:“快睡。”

繼續摸貓耳朵,哄一隻大貓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

藺洲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呼吸綿長,這次似乎是真的睡著了。

顧瑜的視線在藺洲臉上,緩緩掠過,鋒利上挑的眉,深邃的眼窩,挺直的鼻梁,淡色的唇……

眼底還有著淺淺的鴉青,出任務一點都不輕鬆,他這樣厲害的人都受了傷。而且回來之後,不是去休息,而是第一時間跑來了這裡。

說顧瑜心裡一點觸動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他自己也很清楚。

手輕輕放在貓耳上,沒有摸,但也沒有鬆開。

無聲低歎。

又過了半晌,顧瑜才終於收回手,動作很輕地站起來,赤腳踩在長絨地毯上,走到沙發前,慢慢地坐了下去,全程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顧瑜低頭,看著光腦。

偶爾也會抬頭,看向躺在自己床上的人。

其實,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願意將床讓給藺洲睡。

他從小,就算不上是一個多麼樂於分享的好孩子。

他不會主動大方地分自己的東西給彆人。不太在意的東西或許勉強可以,但如果是心愛之物,他根本不讓人碰。

那是屬於他的東西,憑什麼呢?

他不想給,就不給。

如果被碰了,他會寧願丟掉不要。

隨著慢慢長大,這種狀況稍微好轉,但也不是完全消失了,就像當初,發一張球球的照片到平台上,他都會因為彆人覬覦而刪除。一般的貓主人,明明應該是為此高興才對。在某些方麵,他的占有欲有點強。

就像床,他從來沒有給彆人躺過。小時候,發小孟耀爬到他的床上打滾玩耍,等人一走,他就直接讓管家把床處理掉,換了新的。

而現在,他居然會允許藺洲睡在他的床上,心裡還沒有任何反感。

顧瑜看著閉目睡著的人,心裡閃過一種說不清的複雜感覺,有些抓不住。

又過了很久,天都黑了下來,窗簾縫隙中透出紅橙色的夕陽餘暉,在雪白地毯上落下輕晃的光斑,像是白紙上沾染了豔麗的水粉,暈染成團。

藺洲在這時,睜眼醒了過來。

一開始,眼神還有些茫然,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

普通人剛睡醒這樣很正常,但藺洲不一樣,他前幾年一直在戰場上,必須隨時迅速進入戰鬥戒備狀態,睡眠向來很淺,一睜眼就是雙眼清明,像是沒有睡著一般。

可今天,藺洲睡得很沉,蓋的被子,枕頭,空氣裡,周圍都是濃鬱熟悉的氣息,顧瑜身上的味道,像是抱著顧瑜入睡。

他睡得太好了。

過了幾秒,才徹底醒過來。

藺洲轉頭看向不遠處沙發上的顧瑜,他正低頭看著光腦,手托著腮,兩眼彎彎,不知是被什麼逗笑了。

藺洲看了一會,故意動了動,弄出聲音,將顧瑜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醒了?”

顧瑜果然看了過來,眼裡的笑意沒有淡去,閃著碎光。

“嗯。”

藺洲應聲,坐了起來,剛睡醒的聲音有些沙啞,顯得很性感,“因為你,我睡得很好。”

顧瑜下意識就看向他的頭頂,以為他說的是摸耳朵。他的貓耳尾巴在睡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藺洲又問:“你剛才在看什麼?好像很開心。”

顧瑜想起來,又笑了,就跟他分享說:“你還記得之前有一次,我們在外麵吃飯,碰到的同學嗎?他旁邊有個行為古怪的總裁。”

藺洲點頭。

顧瑜笑道:“徐毅一直把葉言致當替身,白月光段緒現在回來了,結果,葉言致會和段緒長得那麼像,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是親生兄弟。葉言致回了段家,家人知道了他遭遇的那些事,都很生氣,尤其是他哥哥段緒。”

葉言致剛跟顧瑜視頻通話,跟他說了這事。他也見到了傳說中的白月光段緒,跟葉言致確實長得很像,隻是比起葉言致的溫和,更多了幾分張揚肆意,一看就不好惹。

因為葉言致喜歡崇拜顧瑜,段緒對他的態度就也很好,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顧瑜回以一笑,然後,突然聽到了隱約的鬼哭狼嚎,有些茫然。

好像是在喊什麼回來,求你,命都給你。

段緒臉色一沉,說了聲抱歉失陪,就消失在了鏡頭之外。

沒過一會,那嚎叫聲似乎變得更痛苦了。

葉言致朝窗外看了一眼,興致勃勃地跟顧瑜直播,“我哥下去揍他了,哦豁,窩心一腳,摔地上了,真是狼狽難看。你知道嗎?他居然跟我說,他發現他真正愛的人是我,不是我哥,還老說把命給我,神經病,我要他的命乾什麼?”

顧瑜就是因為這事笑的,通話結束之後,都還有點停不下來。直到藺洲醒了,他才撤了隔音屏,跟他聊了起來。

藺洲聽完了,也覺得荒謬又可笑。

不過,他並不怎麼在意這些,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了顧瑜翹起的唇上,柔軟紅潤,很漂亮,視線忍不住黏在上麵,無法挪動分毫。

段家好不容易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小兒子,隆重辦宴,邀請了圈內各大家族,讓所有人重新認識段言致,意識到他在段家的重要地位。

不少人八卦段言致三次變化的家世,比電視劇還要狗血跌宕,還說會不會冒出第四個家庭來。

個中細節,顧瑜沒有去了解,不過,這次的宴會,他準備替父母參加。以顧家的地位,並非什麼宴會都要去,但段言致熱情相邀,他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答應了。

宴會上,顧瑜和一些重要長輩打過招呼,閒聊之後,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放鬆。他果然不太喜歡這種一堆陌生人言笑晏晏的場合。

但家族之間的往來,又是必要的事。

侍者走來,手中托著銀盤。顧瑜隨手拿了一杯酒,抿了一口,發現味道不錯,又忍不住喝了幾口,感覺微醺了,才停下。

沒過一會,就有人在他身邊坐下,壓低的聲音透著驚喜:“你是顧瑜嗎?唯一的人魚覺醒者?”

顧瑜偏頭看去,發現是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男人,沒見過,不認識,但對方看他的眼神莫名其妙,好像,在葉……段言致身上見過。

在對方絮絮叨叨的話語中,顧瑜才知道,他原來也是基地裡的覺醒者,上次運動會本來也要參加遊泳比賽的,但因為意外沒去成,後來從朋友那裡聽說了很多,知道顧瑜也去了現場,特彆可惜錯過了,現在見到他很激動。

有些人緊張起來說不出一個字,有些人卻反而越緊張越囉嗦,會叭叭叭個不停,把心裡想的全都一股腦吐出來,語序還可能有些混亂。

很顯然,眼前的人就是後者。

顧瑜覺得他的話真的好多,聽得頭暈,想抬手叫他閉嘴。但正好這時,對方不滿地說:“他們還猛誇藺中將身材有多好,我不覺得,認真練練,誰都能有,我也行啊……”

顧瑜卻突然皺眉,開口說:“不行,你不行。”

對方愣住。

顧瑜微醺的臉泛紅,緊接著又說:“我近距離看過藺洲的肌肉,非常漂亮,每一根線條都恰到好處,手感還特彆好,不是誰都能練出來的。”

說到這,顧瑜發現好像有點不妥,遲鈍地思索了一下,又認真地理直氣壯道:“這樣的肌肉,是個人見了都會想摸,我每次看到都有這種想法。”

話音剛落,他聽到藺洲熟悉的聲音,“顧瑜,這裡有人坐嗎?”

顧瑜腦子嗡的一下,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