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手上一頓,隨後連忙低下了頭。
蘇燕做什麼都不喜歡讓人服侍,洗澡時更是不讓人在一邊看著,碧荷不知道具體的狀況,隻能從屏風後委婉地說道:“我去給娘子拿些藥膏來吧。”
浴桶中的水聲突然消失了,好一會兒蘇燕才回應道:“你能給我找來避子藥這種東西嗎?”
“避子藥?”碧荷不可置信道。“娘子怎麼能要這種東西。”
蘇燕不怪碧荷的想法,在碧荷眼裡,她應該是個走大運才被皇帝寵幸的女人,誕下皇嗣更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哪有主動開口要避子藥的。
蘇燕的容顏並非絕色,她的身上有傷疤,手上的繭子比府中的婢女還要多得多,這樣一個人,若不是上天垂憐,哪有機會與皇帝沾上關係。至少碧荷心中是如此想的,她甚至在心裡有些暗暗不滿蘇燕的不知好歹。
然而緊接著,她就聽到蘇燕用微弱的,帶著迷茫的嗓音說:“我害怕,碧荷……我不想一輩子都呆在這裡……”
碧荷心中忽然一軟,那點鄙夷瞬間消失不見了,她想了想,便問她:“娘子為什麼害怕呢?陛下天人之姿,若是娘子誕下皇嗣,便是陛下的長子,本朝循周禮,也許娘子所生的皇子也能當上儲君,日後你是生母,該是何等的風光……”
她越說越激動,隨後才發覺自己扯遠了。
蘇燕縮在浴桶裡,眼眸被水汽氤氳到濕潤,她手臂環抱著,固執道:“我就是害怕……”
碧荷說的那些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麼遠的事她從來沒想過,即便碧荷說出來,她也覺得虛無縹緲。難道僅僅為了一個微弱的可能,要將她此生都掛在一個殘暴冷漠的男人身上,從此做一個見不得人的外室,受人奚落恥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