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懷將折子看完,這才注意到蘇燕坐到了很遠的位置。
他輕挑了下眉,問她:“離朕那麼遠做什麼?”
蘇燕臉色發紅,表情有些古怪。“暖爐邊太熱了。”
徐墨懷索性放了書,杵著腦袋慵懶地看她,說道:“你前幾日恨不得抱著暖爐睡,今日就嫌熱了?”
她咬了咬唇,渾身上下都有種古怪感,像是很熱,身子卻分明還是涼的,如同被無數隻螞蟻咬過,泛著密密麻麻的痛癢,即便不強烈,也足夠折磨人的了。
蘇燕緊揪著衣裳,有種嫌它礙事,想立刻扯掉的衝動。
她終於意識到了不對,顫著聲問一邊含笑的男人。“怎麼回事?”
徐墨懷淡聲道:“旁人的東西不能隨便接過,吃食一類尤其要留心,你也該長個記性了。”
蘇燕睜大眼,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湯裡有東西,你知道?”
徐墨懷沒說話,蘇燕身體中的燥熱感此刻加劇了她的怒火,讓她理智被燒得越來越乾淨,憤怒地吵嚷著,似乎這樣能讓她的不適感消散些。“你既知道,為何不提醒我一聲,非要看著我喝下去?”
徐墨懷此刻閒散地坐著,更襯得蘇燕麵紅耳赤十分古怪。
“是又如何。”
她聽到這句,不禁將身子蜷起,抱著膝蓋硬忍著。徐墨懷越是想折騰她,她就越不能如他的意。嘴上說著待她好,卻處處要欺辱她,打壓她,隻為了教她聽話服軟,蘇燕訓狗都不會這樣。
蘇燕也是從前在藥鋪幫工才聽說過這種助興藥,隻是他那藥鋪偏僻,東西少得可憐,自然隻聽過沒見過。哪裡想到有一日自己會中招。
徐墨懷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狼狽的模樣,調笑道:“你若求朕幾句,朕便幫你。”
趙美人多少還算有分寸,沒有放什麼太過的東西,蘇燕雖渾身不適,卻也沒有失去理智貼上去的地步,何況徐墨懷如此說了,分明就是存心折騰她。
蘇燕氣憤至極,自然不可能如他的願。惱火地瞪了他一眼,脫了外邊一層夾襖便往殿外走。
徐墨懷的臉色霎時間就冷了下去,看著她的眼神像是要殺人,
她有些畏懼,又不肯輕易去求他,索性在外殿外迎著冷風坐著,雖被凍到瑟瑟發抖,卻也真的壓製了體內的燥熱。
等蘇燕坐了小半個時辰後,身體已經徹底平複,隻是臉色被凍得蒼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進去。其他宮人見蘇燕大冷□□著單薄的坐在石階上,還以為她又被徐墨懷責罰了,心中還有些同情。
她猶豫著想進去將衣服穿上,又顧忌到方才拂了徐墨懷的麵子,沒有讓他如意,此刻出現在他麵前必定是討不著好的。
蘇燕在殿門前躊躇片刻,還是選擇強忍著冷走回去。
反正已經凍了這麼久,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薛奉看到蘇燕轉身走了,進去稟告徐墨懷,他聽完後麵色陰沉到可怖,手上的筆都要被捏斷了。
“用不用將蘇娘子帶回來。”
徐墨懷沒好氣地說:“讓她滾,省得礙朕的眼。”
薛奉應了句是,準備出去的時候,徐墨懷又出聲道:“讓她把衣裳帶走。”
——
那碗湯過後,宮中便傳聞說趙美人得寵了,徐墨懷命人送湯給她,連著送了好幾日。
若不是蘇燕去問過薛奉得知其中內情,怕不是也要和其他人一樣,以為徐墨懷真的是看中了趙美人。
當日湯裡的東西本無傷大雅,除了宮裡,偶爾有權貴在房事上也會用於助興,可徐墨懷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不管趙美人是什麼心思,都的的確確將他給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