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禁不住嚇,三兩句話,林夏就把她折騰得逃之夭夭。
等逃出去了,緩過勁來了,林芸又開始後悔自己那麼爽快地說要搬走。
林夏說不定就是故意演戲呢?她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厲害?難不成還真敢下毒毒死自己、或者映彤不成?她要是真敢心思這麼惡毒,做這種事,以後一家人不都得被戳著脊梁骨罵?
她到底怕林夏什麼?不過就是個孩子罷了,就算真瘋了,自己難道還應付不來一個孩子?
林芸在外麵,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能膽怯,不能退縮,不能如了林夏兩母女的意:
你看看林夏這兩母女,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了讓她搬走,連威脅她要賠上映彤的前程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她回憶著林夏的話語,憤懣起來,於是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自己的好女兒程映彤,想要訴苦。
電話一通,林芸什麼都不說,上來就先哭。
程映彤昨天被林夏那麼給坑走了,自己還緩不過來呢,她都不知道林夏在說什麼,事後她打電話給林母,林母還一概拒接……讓她打電話給林父問這種事,她又實在沒這個臉,總覺得不好意思。於是這一天一夜她都是在惶恐中度過的。
而當時和她一起上門的男配,更是在林夏那句話之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看著程映彤的表情越發精彩。
從林家出來,他就對著程映彤冷哼一聲,接著扭過頭就開著自己的跑車溜了。
程映彤自己沒搞懂事情,也沒法和他解釋,隻能蒼白無力地發過去兩條“這中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了”過去,越描越黑。
都怪林夏突然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亂發瘋!
難道傷個手把她腦子也傷到了嗎?她昨天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
程映彤自己這裡都還焦頭爛額的,突然接到母親這麼一通什麼也不說,上來就哭的電話,不由覺得腦子都要炸開了,頭痛欲裂。
“媽,”她煩惱極了,語氣就有些難聽,“你又怎麼了?我不是說了最近有個設計比賽,我在認真趕稿嗎?你有什麼事就快點說啊!我連這次設計大概要畫什麼都沒想好!”
這個設計比賽,就是前世林夏成名的第一步,林夏在這個比賽裡拿了冠軍,得到了有心人的注意。
而前世的這個時候,程映彤還沒有畢業,也沒結婚,同樣參加了比賽,隻不過卻拿的是三等獎。她一直覺得自己隻是沒有靈感而已,要是她有靈感,她絕對會畫得比林夏強幾百倍。
現在人生重來了一次,林夏傷了手,程映彤又還保留有上一世的記憶,正是她打敗林夏展現自己的機會,要是她不能代替林夏拿到冠軍,大放異彩,她都覺得說不過去。
林芸本來隻是入戲地哭一哭,一聽到女兒話裡情緒不對,委屈情緒一下子又翻湧上來了。
她回憶著自己生孩子時的痛苦,因為程映彤的性彆在婆家得不到的關愛,又想到自己寄人籬下、“含辛茹苦”、才把程映彤帶大,不由得悲從中來,哭得更大聲了。
“你……你現在大了,連媽媽說句話都不聽了……”林芸哭著控訴道,“我怎麼命這麼苦啊,養了你這麼個大小姐,我是哪裡對不住你啊,嗚嗚嗚嗚,當初你爸死的時候,我也就應該一頭撞死在牆上,反正我也沒什麼指望了,現在連女兒都看不上我了嗚嗚嗚……”
林夏正在一邊逛校園論壇,一邊看係統的實時轉播,聽到林芸的哭聲,她的目光一下從論壇上移開了,扭頭去看屏幕上林芸的臉。
“太強了,”她感慨道,“我本來以為我很會演戲,直到這個副本遇見了林芸,我才知道,我以前的演技都太浮誇了。隻有像林芸這樣,發自內心地認可自己的劇本,全身心地投入在自己的虛假人設中的人,才能演得真情實感,渾然天成。”
係統心想,你也很強,它還是第一次能聽彆人這麼真情實感地吹一個作精的彩虹屁。
鏡頭另一邊,林芸並沒有聽到林夏誠心誠意的追捧,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悲慘世界裡不可自拔,緊接著,又以退為進地控訴道:
“我知道,你嫌我老,嫌我沒用,可當初你還小,所有人都嫌棄你是個女孩子的時候,是媽媽辭了工作在家裡一心一意帶你的,你爺爺奶奶都從來沒抱過你!你不知道你爺爺奶奶有多過分多重男輕女!還有你舅媽,我為了養你,借住在你舅舅家,你不知道你舅媽每天都是用什麼眼神看我的!映彤,媽真的也沒什麼指望了,我就隻能帶你到大學了。將來你有成就了,媽就自己去養老院住著,免得礙你眼了,你看行不行?現在媽還沒老,你好歹不要這麼戳心窩子對你媽,可以嗎?”
這話說的……林夏嘖嘖稱歎。
程映彤的爺爺奶奶重不重男輕女她不知道,林母是真沒虧待過林芸和程映彤。
林芸還真是能顛倒是非黑白,一張嘴叭叭叭的,佩服,佩服。
“快幫我錄個屏,”她對係統道,“我得多跟這位老師學習一下,以後說不定哪天領到惡毒大媽的劇本,就能信手拈來了。”
一直假裝自己不存在,基本不吭聲的係統,忍不住道:
[……您已經登峰造極,不用學習了。]
係統這句話一出來,彈幕紅紅火火恍恍惚惚一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
備受壓迫的係統終於翻身控訴邪惡的林夏大魔頭啦!喜聞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