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光低下了頭,示意自己沒有串通衛秉城。
“林夏是在我這裡犯的事。”季老先生又轉回了頭,鎮定地道,“我當然有權利帶她去季家審理。衛家主今日是怎麼了?怎麼屢屢阻止我?我是老了,但有些決定,我做得還不算老糊塗吧?你一個小輩,要在這裡這樣質疑我?”
“想質疑您的不止我一個,”衛秉城緩緩道,“季老先生,您這麼多年來,一人獨大,十分愜意高興吧?”
季老先生瞪大了眼,怒不可遏地抬起拐杖砸了砸地板,怒喝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衛家小輩!今日見我們季家出了件臭事就想趁機大鬨一場嗎?”
“我沒有趁機的意思,隻是有些事情,我想問很久了。”衛秉城又道,“當初三家之中,衛家最大,林家勢力再其次,季家排末尾,為什麼我父母死後,衛家就成了最弱勢的,而林家也一直在唯季老先生您的命令是從呢?”
“……如果說當初衛家是因為隻剩下我這麼一個當時還未成年的孩子,才元氣大傷,讓季家反超了,那林家又是怎麼回事?”衛秉城接著問道,“林家並不差吧?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他的質問一出,眾人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好像是這樣……”
“我之前就覺得奇怪……”
“為什麼會這樣呢?”
“林家欠了季家什麼嗎?”
“我看到了一份文件,季老先生,”衛秉城在議論聲裡,一字一句地對著季老先生道,“一份林家的文件。當初謀害我的父母的不是特殊人種,是林家。而林家在做出那樁案件前,曾經去找過季家,季家沒有跟著一起出力,但是要提供了一些適當的方便,並且在事後瞞住了這件事情,作為把柄,要挾林家。”
季老先生狠狠地擰起了眉頭,不說話了。
他握緊了手裡的拐杖扶手,很是緊張。
“無稽之談……”他試圖鎮定下來,垂死掙紮,青筋暴起,大聲道,“全都是無稽之談!你有證據嗎?你是從哪裡拿到的文件?一定是偽造的!衛家小子!你少因為狼子野心就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您自己最清楚。”衛秉城冷冷道,“在看過這份文件後,我馬上去讓手下人找了證人。你們當年的事情乾得雖然隱秘,但是一樁謀殺案牽扯得太多,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我也還是能找到證人!”
滿座皆驚。
——還能找到證人?
那就是真的咯?
“怪不得,怪不得。”他們交頭接耳地彼此道,“當初我就覺得林家不太對,明明他們比季家要厲害,怎麼就退出爭那個位置了呢?”
“衛家上任家主兩夫婦都是被謀殺的?”
“林家也太可怕了吧。”
“季老竟然還瞞著不報,還偷偷打了一把手!”
衛秉城和季老先生,以及林正光,自然也都聽見了這些議論。
林正光的臉色開始慢慢改變了,他咬牙瞪了眼衛秉城——
這個臭小子!
林家被季家威脅,和衛秉城說開了林家被威脅,以及威脅的原因是什麼,這根本是兩碼事!
他恨季家沒錯,但這一刻,他更恨衛秉城!
衛秉城卻依然鎮定地,挺直了脊背,站在原處。
“大家也都聽見了吧?”他微抬著下巴,眉眼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漠,這次卻又隱隱充滿著嘲諷悲憫和快意,“季家和林家的可笑勾當——狼子野心的人到底是誰?衛家當初坐上家族聯合會議上最大的那個位置的時候,可從來沒有讓會議變成一言堂。”
“但是季家呢?和衛家完全相反,說一不二!前陣子季聞青的事情各位應該也深有體會,他們季家說要派個人當指揮官就派了個人出來,說不當又都突然不當了,根本不需要我們的意見也從不考慮我們的意見。”
“季家配站在這個位置上嗎?”
衛秉城如此問道。
眾人麵麵相覷,細細碎碎的議論聲如涓涓細流彙在一起,最後聚成了滔天江海。
配不配?
當然不配!
“沒錯……”他們道,“衛家以前在的時候,會議可不是衛家的一言堂,現在,我們什麼事都要聽季家的,乾什麼都像是在撿漏!”
“我們又不是季家的附屬!”
“沒想到季老和林家竟然這麼惡毒……還偽裝了特殊人種來暗殺!”
“季老不應該再出現在家族聯合會議上!”
“對!不應該!”
他們的呼聲一浪高上一浪,季聞青的臉色也漸漸蒼白了起來。
——搞錯沒有!他剛抱上季老先生的大腿,季老先生就要倒台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啊,第三更
睡覺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