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嗔怪了一句後,開始自顧自的扒飯。
秦衝也在扒飯,但是沒扒兩口,就忍不住了。
“娘,陸豐年都已經把你閨女拐走了,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秦衝是回村子之後,才知道秦雲從省城回來了,陸豐年也跟著一起回來了。
兄弟歸兄弟,做什麼秦衝都不會有意見。
陸豐年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主意打到秦雲身上。
回家的路上,直接拐進了陸豐年家。
去的時候都想好了,隻要陸豐年不鬆口,他就和他斷絕兄弟關係。
誰知,剛踏進院門,秦衝就看到自家爹娘,正高興著商議定親的事情。
秦衝連個撒氣的理由都沒有,還被他們趕了出去。
回家看到像個望夫石一樣守在門口的秦雲,眼睛看的是陸豐年家的方向。
秦衝的氣就更忍不住了。
勸來勸去,秦雲一句都沒聽進去,反倒是堅定了要和陸豐年在一起的想法。
鬱悶的秦衝,此時看著一臉高興的爹娘,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說什麼胡話”,秦廣誌沒好氣的瞪了秦衝一眼,正式宣布了他們和陸家人商議的結果:“豐年後天就要回單位去了。既然你們兩個決定處對象了,我和你陸伯都覺得要把這件事過了明路。剛好明天是個好日子,定親的事情就放在明天了。”
“明天?買隻豬還得討價還價幾次呢,怎麼你們去一趟就定下來了。”
秦廣誌嗬斥道:“那能一樣嗎?人能跟豬比嗎?”
話音落下,屋裡一片寂靜。
秦·不如豬·雲,無辜的看著秦廣誌。
“這件事確實定的比較著急,但是這次情況特殊,就不講究那麼多了。但是該有的禮數還得有。秦衝,明天一早你就去陸家,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秦衝瞪大的眼睛,在何文靜無聲的注視下,還是敗下了陣。
八字畫上了一撇,秦雲盼著明天的定親禮。
回想這兩天和陸豐年的相處,秦雲竟然生出了一種期待。
第二天一早,秦雲就被何文靜從床上抓了起來。
催促著秦雲洗漱過後,開始給她紮辮子。
再換上最新的衣服,秦雲就被安排好了。
比秦雲起的更早的人,已經把秦雲要和陸豐年今天定親的事情傳到了村裡。
秦雲睡得晚,起得早,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時,村裡人就陸陸續續趕了過來。
定親的吉時是上午十點左右。
秦雲聽著周圍人說著恭喜的話,臉上的笑容都快溢出來了。
當然這裡麵少不了各樣的猜疑。
秦雲環顧四周,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司雯,臉色焦急的走了進來。
一眼鎖定秦雲的位置,就湊了上來。
“秦雲,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司雯咬著嘴唇,低著頭,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像極了被秦雲欺負過。
司雯葫蘆裡賣著什麼藥,秦雲心裡門清。
微微思索幾秒後,秦雲答應了:“行,去我房間吧。”
司雯抬頭,欲言又止。
要是以前,秦雲最會體諒司雯,肯定耐不住性子的問個究竟。
現在,秦雲視而不見,走在前麵帶路。
秦雲的房間就在隔壁,司雯跟著進了門,才開口:“秦雲,你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結婚了?你知道的,他還等著你呢!”
“他?他是誰?”
秦雲的回問,讓司雯有些沒底。
秦雲以前是天天往知青點跑,但是這一次,已經好幾天沒露麵了。
“你是不是因為他上次說的話生氣?你也知道,他這個人說話直,沒想那麼多。其實他心裡也一直惦記著你。”
“你可能不知道,上次一聽說你落水,他就急著跑了出來,是看到你已經被人救起了,才沒有露麵。但是他也不放心你,一直跟在後麵,把你送回家才離開的。”
司雯是認識的人中,最會玩心機的。
三言兩語,就把一個冷心的人塑造成了一個有苦說不出的可憐人。
高,實在是太高了。
司雯見秦雲久久沒有回話,還以為她聽進去了,主動拉起他的手,苦口婆心的勸著:“你們兩個能相遇已經是天大的緣分了,你忍心就因為這一次的選擇錯過嗎?”
秦雲挑眉:“那我怎麼辦?”
司雯歎了一口氣:“他一早就來找我,讓我做中間人,幫他問句話:你是真的想和陸豐年定親嗎?還是被他逼得?隻要你說一句不願意,他立馬衝進來把你帶走。”
“他說,昨晚他想明白了,為了你,他願意衝動一次,就算得罪全村的人,他也無所謂。”
人前,司雯說他們要保持距離,這是為了保護秦雲不受他們牽連。
人後,司雯總是這樣像個姐姐一樣指點,給秦雲出謀劃策。
以前秦雲覺得司雯人美心善。
現在卻怎麼看都覺得她這副皮囊下的心思,醜陋難堪。
秦雲收起了笑臉,打斷了司雯的訴苦:“這些真的是他想得?還是你替他編出來的?”
在司雯錯愕的眼神中,秦雲輕笑:“司雯,你到底有幾分麵孔?你當著陸豐年的麵,讓我背黑鍋的事,這麼快就忘了?”
司雯了然:“原來你是因為那天的事情生氣啊。怪我,這兩天忙著下地乾活,都沒時間找你解釋。你也知道,金芳芳那人嘴不牢靠,死的都能說出活的,要是被她察覺,我們的事情還怎麼保密。”
“那天你倆對立,我要是不幫著金芳芳,這事就沒法收場了。”
話說到一半,司雯突然捂住了嘴,眼神驚詫:“你,你不會就是因為那天的事情,對陸豐年有好感了吧。”
“對啊!”秦雲應了。
“我雖然出身不像你們在城市的,大富大貴。但我們家條件在村裡也不差。我活了二十多年,被家裡人捧在手心哄著。結果到了你們跟前,彎腰點頭,像個老奴。都一樣是人,憑什麼我就應該低你們一頭,就因為我有所求嗎?”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我能找到護著我的人,為什麼要在一個從不對我正眼看的歪脖樹上?”
司雯沒想到,自己會是那個導火索。
嘴巴動了動,沒能說出話來。
隔著窗戶,秦雲看到人們都往院門走,想必是陸豐年來了。
對著鏡子擺弄了一下頭發,整理整理衣服,秦雲徑直往門口走。
手搭在門把手上,秦雲回頭:“司雯,你們心裡到底怎麼想的,隻有你們清楚。你們可以不把我當回事,你們也要接受我不把你們當回事,畢竟我們是平等的。”
“這麼重要的日子,他連麵都不敢露,一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我覺得是我以前眼瞎,後悔看上這麼一個玩意兒。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