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做夢(2 / 2)

江月耳力那得有多好聽?她當下聽了就忍俊不禁:“你長進得這麼快,我要再不努力更變態一點,還怎麼收拾得了你?”

石毅哼笑一聲,語氣不太好,遮掩不住的心酸意味裡又透著點兒隱晦的與之相矛盾的開心:“這麼些年,你也就知道收拾我了!”

江月撇撇嘴,不理解石毅的委屈。她覺得自己非常非常無辜了,嗔怪道:“這能怪我嗎?哪次不是你先來撩撥我的?”

從和石毅認識的第一天起,他就孜孜不倦地熱衷於招惹自己。江月自覺兩世為人,哪兒會和輕易和他計較,每每都不與他一般見識,他偏偏不知進退得寸進尺,十次裡得有七八次變本加厲,就為看自己變臉,不理他都不行。

也就是他還算有分寸,隻是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自己實在不耐煩了,就給他收拾一頓,得一陣兒消停。他要是沒輕沒重懷有惡意的真熊孩子,隻怕胳膊腿都不知道被自己打斷多少回了。

石毅胸口一滯,被堵得無話可說。事實如此,有什麼好分辯的?他自己把小辮子塞到人家手裡,就不要怪人家抓著不放。

他也納悶,自己怎麼就一門心思和江月杠上了呢?各種死皮賴臉的犯蠢,想儘各種辦法想和她套近乎,就想看她為自己顯露出更多更深層的情緒,麵對其他人的張狂傲氣就跟蒸發了一樣,哪怕挨揍也在所不惜,簡直像是有病一樣。

難道他從十來歲的時候,就喜歡她?石毅這幾年得了空閒,也沒少琢磨過自己的心態,到最後也隻得出一個結論: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他就是栽在她手裡了!

江月可聽不到他心中的千回百轉。眼下的情形,讓她不由得想起未參軍以前,少年時期的輕鬆快活,當下起了玩心,便笑得促狹,與身下的人調侃道:“國慶兒啊,這都多少次了,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石毅的身體瞬間僵硬。他堂堂一個上尉連長,鐵骨錚錚的大男人,被她按在樹上動彈不得的時候,都沒覺得絲毫怒氣,這會兒聽了這句話,反倒又羞又惱。他咬著牙根啞著嗓子悶聲斥道:“你彆叫我國慶!”

銀鈴一樣清脆的笑聲響起,江月笑得簡直連力氣都使不上。石毅當年最討厭彆人給他起外號,她被他惹得煩了,又懶得和他多說,乾脆就戳他的軟肋,給他起了個土裡土氣的“國慶兒”名號。

石毅,十一,可不就是國慶嘛!

江月笑得快要站不穩,傾倒在石毅的背上。她扶著石毅的肩,低頭笑問:“那你說,我不叫你國慶兒,要叫你什麼?”

她本是無意,卻剛剛好湊近過來,呼出的微熱的氣息儘數噴在石毅的側頸和耳根。

酥酥麻麻的感覺一瞬間傳遍了石毅全身,像是一股電流,沿著脊椎直衝入腦海裡。石毅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熱氣一陣兒陣兒地冒了上來,臉上燒得發疼,耳垂刹那間變得通紅。

“我不叫你國慶兒,要叫你什麼?”

江月笑音輕柔婉轉,像是在他的心上澆灌出一朵花。她的氣息越來越近,似乎要把嘴唇貼在他的側臉上:“叫……”

石毅一個激靈,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入眼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他的周圍,粗重的呼吸聲,響亮的呼嚕聲,悉悉索索的磨牙和翻身聲,此起彼伏。

他愣了幾秒,思維才漸漸回籠,這是深夜,自己正睡在營房。很顯然,自己下午受了刺激,在剛剛做了一個夢,一個春暖花開的美夢。他輕喘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回味什麼,就驀然察覺到下身某處有些濕冷。

反應過來的那一刻,石毅的臉色,比窗外夜色還要黑。 .